玉哥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忽然有点触动似的,这个人今日一直这般反常,居然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安危?一直嘘嘘叨叨的在那里同别人争执关于如何安置自己的问题,还搞得唉声叹气,忧心忡忡的,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不随他一同去战场,不带着自己他不放心似的?
即便是每个人都觉得她的功力做到自保毫无问题,他依然在那里不放心她,真的是……
抬头看他,比自己高那么多,除非自己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虽然很少这般仔细的打量他,她也知道他长得无可挑剔,浓眉大眼,鼻挺嘴正,是个标准的美男子长相……
而此刻的他眉头紧缩,似乎很是担心,玉哥不由得抿嘴一笑:“王爷您怎么了?就如此这般不放心玉哥吗?”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点舍不得你,一想到要去打仗了,你又不在身边,我……很担心……不知道为何要担心,总之……心里总觉得很是不安……”
“王爷放心,即便是真有敌军偷袭军营,玉哥不敢保证军营无恙,但是可以保证自己无恙……我会平平安安的在此地等侯王爷的好消息……”
“可是我还是担心……”
“王爷这是非要让我同王爷一同出征了?您如此不放心玉哥,即便上了战场也会分心的,因此您还是最好莫要这般忧心不已了,玉哥保证不会令王爷担心的,玉哥……若是王爷实在不放心,玉哥随您去也可,至于玉哥的骑术,王爷大可放心,上次去救父亲的时候玉哥便是骑着马去战场的,根本便没有拖累杨叔叔,因此……”
“还是不带你去打仗了,毕竟魏将军与齐南王言之有理,战场上刀剑无眼,倘若伤了玉哥,我便更加的被动了……还是让玉哥留在军营吧……相信破城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到破城了我第一时间派人来给你报信,第一时间来接你同我一道进城去可好?”云亦辰说完再次叹了口气:“即便是为了玉哥,我也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城门给破开……绝不能给敌军任何喘息之机的。”
“王爷您又改变主意了吗?您……究竟是要带我去还是不带我去?您将玉哥给绕糊涂了。”玉哥说完笑起来:“王爷何时变得这般游移不定的?”
“你呀……年少不知愁滋味,就知道你不会懂本王的心意的,我……若不是你,我怎会这般担心呢?”云亦辰说完叹了口气:“就因为你,我的心才会这般不知所措的,我……”
“王爷莫说了,玉哥都知道,玉哥……其实也舍不得王爷的,但是……有句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玉哥……不能让王爷分心的,您此刻这样,玉哥真的是有点无力承受,玉哥……也不知道该如何同王爷说了,王爷您……”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也舍不得我?哪怕一点?你……”
“王爷您莫非以为我还是个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小孩子呢?在您眼里我就这般冥顽不灵吗?其实这段时间王爷对我的好我也深有感触,只是……碍于我的身份不能轻易表达而已,我……并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您与我各自身负重任……不能被这些东西给迷失了心智,因此……王爷您还是莫要再这样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不就是分开几日吗?玉哥都能安心的接受,何况是胸怀大志的王爷呢?今日在父亲与齐南王面前已经有点失态了,今后还是莫要再让别人察觉到您对我另眼相待,会让别人起疑心的,尤其是等睿亲王来了以后,您与我最好做到相安无事,以免睿亲王心生怀疑。”玉哥说完叹了口气:“王爷您这般会令玉哥心慌的,玉哥……真的是不希望上战场去,因为……虽然焉氏国此刻同我们是敌我状态,但是……您要知道我奶奶与大伯母都是焉氏国人,而我唯一的一个哥哥……此刻也在焉氏国内,这次战役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参与,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在战场上同焉氏国的人刀枪相见,……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在战场上与哥哥相遇,因此……并不是玉哥不愿意同王爷共赴生死,只是因为……不愿意看到焉氏国的士兵与我们的士兵相拼而已,王爷……”
“你说你哥哥还在焉氏国?你哪个哥哥?怎从未听人说起过你还有个哥哥?”云亦辰不解的打断玉哥问道。
“是我大伯的儿子,我们赫兰家唯一的血脉,他当初被我父亲救出来以后便被他的外祖母,焉氏国的霓塔王太后与小舅舅阿穆勒给带到焉氏国去了,我被王爷给征到僧兵里面的时候师傅便说这一切都是前定,说不定我到了战场上便会找到我哥哥,与我哥哥团聚……因此……每一次同焉氏国的士兵交战,我都觉得我哥哥也在他们中间似的,因此……我真的不愿意随同王爷出征,因为……我很害怕自己会与哥哥在战场上相互残杀……”
“你你方才说你哥哥随同他的小舅舅阿穆勒走了?你确定救走你哥哥的是阿穆勒?而你哥哥叫做赫兰耶廷?他们当初真的去了焉氏国吗?”云亦辰有点吃惊的问道。
玉哥点点头:“我永远都不会忘了我哥哥的名字以及带他离开的阿穆勒舅舅与霓塔王太后的……怎么了王爷?你知道他们?”
“我说不上认识他们……但是你知道那个阿穆勒是谁吗?他……便是此次征伐兰昭国的主帅,而他的副帅……叫做赫穆耶廷,如今便在西海城镇守。”
玉哥瞪大了眼睛,看到云亦辰一脸的认真,有点迟疑的说道:“王爷所言属实?阿穆勒是主帅?而……他的副帅叫做赫姆耶廷?您知道赫姆耶廷多大了?他……果真叫赫姆耶廷?”玉哥问完以后低头沉吟了一下:“我伯母叫做穆娅娜,我哥哥这是将自己的姓氏给改了一个字,他便是我哥哥……我哥哥……赫姆耶廷?赫兰耶廷?他们肯定是同一个人……我哥哥……”玉哥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云亦辰顺势抱住了她:“你莫哭,我并不知道他多大年龄,但是据我线报,他同阿穆勒一样英勇善战,使一柄长枪,每次出战都是冲锋在前的,攻打西海城便是他率领敌军将士们攻克了城门的……”
“如此说我哥哥便在西海城了?他在西海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望太爷爷,奶奶以及伯母,还有我们赫兰家几十口惨死的家丁下人?我哥哥他……”
“莫要再哭了,你自己说的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此刻这般伤悲,你就不怕会引起别人注意吗?你自己说的隔墙有耳,即便是本王的属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同敌军将领的这种关系……会让你身陷绝境的知道吗?今后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得要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情知道吗?最起码不能在听到赫兰家的任何消息时显出如今的模样……你的安危如今不仅关乎你的生死,还关乎很多与你有关的人的生死……更关乎我的生死,因为你只要一出事了我也便活不了了,我……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情而让你遇险,目前只有将你给保护起来我才能安心的上战场去,因此你不能有任何的闪失知道吗?”云亦辰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小声说到。
就因为她方才毫无掩饰的将这般重要的事情说与他听,他才感觉到这个小家伙已经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的戒心了。
她说自己不愿意上战场是因为害怕在战场上遇见自己的哥哥,他还记得自己与她第一次在路途上遇到突袭时她在他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的,如此说她是真的不愿意同焉氏国的士兵短兵相接,自相残杀的。
这几日她只要不提自己的事情,他便不问,因为他觉得除非她愿意,否则对于她当初如何脱险,又如何被魏启年给带到了金陵城,最后又如何到了山里,做了和尚他都一概不问,他觉得这些都是她心底的痛,她何时愿意同自己说起来再说,在他的意识里,玉哥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那些苦痛都在岁月的长河里已经凝固成疤了,他委实不愿意自己做那个揭开她伤疤的人,何时她觉得不痛了,想要提起来,何时再与他诉说,他都会在原地等她的。
而今日她这般毫无遮掩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这让他不无欣慰又不无担心,因为倘若她所说属实,自己的哥哥在焉氏国做副帅,这件事情若是被透漏出去半分,她即便没有原本的罪名,只此一项便可以要了她的命的,因此云亦辰才会这般谨慎的说道。
玉哥听完以后知道自己方才有点失态,在她的成长经历里,似乎很少有这般轻易流泪的时候,即便今日这个消息值得她喜极而泣,但是……他说的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心迹,因此很是乖巧的按捺住心情,用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眼泪,并且轻轻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