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沟那里地形,阿古哲是知道的。从那条山道出来,向东南可以到迁西,向西南可以到遵化城,甚至绕过遵化再南行,还能到玉田,跟下去大路上车印太多,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平州倒是对他们奚人不理不问,只要奚人不越界进入平州生事,平州辽军也绝不会插手奚族的事。只不过听说平州近来也在扩充兵马,扩充兵马就要粮草,平州辽军扮做强人越界劫掠,也大有可能。
遵化是大皇帝萧干的外甥乙室八斤,是奥里部的人,可是平时与他们梅只部也没什么嫌隙啊!现在又共保奚王,理应不会是乙室八斤的人。
还有就是玉田,现在玉田城中也不知是辽官还是豪强在管辖,阿古哲倒不是很清楚。
“你就留在我身边吧!这事不得向任何人说起。我自会派人出去追查,到时候,谁杀了我们的族人,我阿古哲定要加倍奉还!”阿古哲紧握着拳头,印堂中间因为愤怒隆起了川字纹。
阿古哲随后不动声色地派出了三拨心腹人手,扮做流民模样,让这个报信的士兵领着,到了车轮印消失的大路上,由此分作三路,去打听八十车粮食的下落。
在山沟里杀死五百人可以悄无声息,可是八十车粮食上了路,总该有人见到。
在阿古哲心里,部族就是他的天,谁要杀了自己的族人,那就是与自己是不共戴天之仇。杀人者,即便是大皇帝萧干,拼着一死也要和萧干一起死。
想着自己族人在山里缺衣少食,而自己送去的八十车粮食连同五百条族人性命却被人夺去,阿古哲心中憋闷,信步走出府邸,想着去城墙上走走看看,散散心。
大街上,和前几天腊八一样,仍旧有稀稀拉拉的商户卖着过春节的应景物事,虽然行人稀疏,可是阿古哲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在自己攻下的城里,最起码这些汉人契丹人还能保住条命,若是在蓟州,景州,这些汉人契丹人是最受欺凌的。
迎面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肩上搭着一条褡裢,一看便是个汉人。手里拿着一个桃符,还有一个迎春牌儿,沿街向人兜售,只是说话口音略与本地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