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琏自己走了进来,赵桓心里一阵轻松,也许这样他就不用在奴仆面前装出不可冒犯的凌然样子来。
“太子,耿学士从雄州来信,要太子给父皇上书,指出三皇子行事不得人心,只一心与番人公主调情取笑。为何太子迟迟不肯动笔?”太子妃朱琏轻声问道。
听到父皇、三皇子这些字眼,赵桓心里莫名一阵心烦,粗不由得发泄说道:“为什么你们都要管着我?我是太子,可我还不如一个小宫女,宫女还没有人整天站在身后,让她做这个,做那个。可是我却要听他给我安排的,这样做,那杨做!”
朱琏一愣,她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温情脉脉的太子会这般对她,可是朱琏忍着心中委屈,仍是劝道:“太子,耿学士他一心为了太子能……”
赵桓似乎察觉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低下头,嘴里反复念叨着说道:“可我就是不如他,我就是不如他……什么都不如他……他从小就要事事压我一头……”
朱琏等赵桓说过了,拉过赵桓的手,对赵桓说道:“妾身虽与三皇妃同胞姊妹,可是妾身既然与太子结为夫妻,便要事事维护太子。太子若是败了,妾身也只有一死了;妾身此生,已经系于太子一身了。”
见自己说的赵桓冷静了些,朱琏又说道:“这次耿学士冒险请旨,跟随郓王,才有了这个胜过郓王的机会,太子怎么可以放过呢?”
“可是父皇喜欢他,他便是做些出格的事,无非就是说他两句,又如何能胜过他呢?”赵桓拒绝上书参郓王,莫不如是说他心里拒绝去见父皇。在父皇面前,父皇给他的,总是白眼多过笑容,每次看到父皇的白眼,他总有一种想立刻跑出皇宫的冲动。
“太子,耿学士信中说番人愿以燕京城纳名称藩,这事还是童太师居中联络的。你若不上书父皇,指摘郓王误国误事,接下来又如何让父皇命你处置番地之事?”朱琏也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只有慢慢开解。
“番人怎肯纳名称藩?父皇又如何肯接受番人只称藩?萧普贤女便曾上表要称藩,父皇便一口拒绝了。”赵桓一想到被父皇冷着脸拒绝,就立时没了勇气。
“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父皇已经拿收回燕京的名头祭拜过太庙,谁知中间给刘延庆弄丢了。现在有番人那么称藩的事,父皇怎肯不答应?番人那里太子更不用担心了,耿学士既然写信来,便一定是十拿九稳了。”朱琏一点一点地分析给赵桓说道。
赵桓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才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朱琏大喜,说道:“太子愁坐半日,写出来的文词只怕也无条理,不如陪妾身到园中散散心,妾身再陪太子一起写,如何?”赵桓也正头疼如何给父皇上书,见可以晚一会儿写,当然愿意陪着朱琏去花园走动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