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又说了些什么、伍乘风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因为这之后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倒背如流!几十年以来,这一幕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上演、既困如梦魇、又甜如霜糖;既招之不来,也挥之不去……
“都说了,我是个叫花子!娶不起媳妇!”
“我有银子啊!我还会配药、还会下毒!到哪还挣不出两碗饭呢!没关系没关系,我娶你嘛……”
“请自重!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怎就不知羞耻二字呢!”
“我是个女孩子,喜欢一个男人,这有什么好羞耻的?再说了,我是苗巫寨的姑娘,又不是你们中原女子,没那么多讲究!走吧走吧,我带你去吃葫芦鸡……”
恍惚之间、伍乘风听着那一句句再熟悉不过的对话、不觉剑已是泪雨倾盆。如果这只是一场美梦的话,能不能让它再长久一些……
越久越好……
当然,梦境始终都是梦境,伍乘风的“肉身”,并没有回到多年以前的长安钟鼓楼下,仍然还滞留在那一片铺满了干花瓣的坑道之中;而黑狗则以湿面巾覆盖着口鼻、举着一枚火把、以索套将伍乘风“捞”了上来……
“嚯,睡的还真香啊,笑的美滋滋的!三哥,你过来瞧瞧,这糟老头子是不是沈归“变”的?”
关北斗接过火把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他吩咐黑狗,将所有地宫壁灯点亮,又伸手扯了扯那一张周围堆垒的面皮,依旧一无所获;直到他无意识间、打散了伍乘风的发髻之后,才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快!脱了他的鞋子,看看有几个脚趾头!”
黑狗立即检查了一番,抬头回到:
“三哥,您真神了啊!还真就只有七个脚趾头,左脚少了仨!”
“嘶…这与天衍术无关,是你手下弟兄打听出来的消息。此人虽然不是沈归,而是墨门神丐伍乘风,更是沈归的授业恩师。至于那三根脚指头,则是他离开伍家之前、为天地、父母、恩师留下的“三株香火”……”
“伍乘风……伍乘风不是去南康养老了吗?为什么又来盯着咱们呀?难道这是沈归的意思?”
关北斗眉梢一挑,看着恬静的伍乘风说道:
“乌尔热是他的前任夫人,这是来找咱们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