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些昂贵的皮甲与军械,每年腐烂锈蚀的浪费,更是一个天文数字!就因为燕京城那群蠢货一拍脑门、北燕每年要有多少民脂民膏、最终要付之东流呢!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见陈士杰抬起头来、双眼注视着自己,此人急忙趁热打铁说到:
“话又说回来了,陈大人也是读书人出身,自当知晓皇位传承的礼法与规则。古往今来,都遵从着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方式;而老秦王周公元翎,即是先皇长子、又是家中长兄;从祖宗礼法来说,先王驾崩、理应是嫡长子秦王一脉继位,断无废长立幼之理!”
中年男子的这一番话,将陈士杰的思绪、又拉扯到了当年的一桩悬案当中。有关于老秦王与天佑帝这档子事,直到现在,也没人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皆因为当年先王驾崩之时、秦王正在与西疆人浴血奋战,并没来得及见父皇最后一面;当他携大胜之势,班师回朝之后;陛下三子元庆,已然登基坐殿、称孤道寡了!
虽然事后看来、一应的人证物证,全都表明先王就是在弥留之际、将皇位传给了周元庆;可当时秦王毕竟不在京城,周元庆想要做任何事、也都有着充足的时间与能力!
比如矫诏。
其实,这种事就如同两口子过日子一般;只要一方心底产生了怀疑;那么这个怀疑,就永远都不会彻底消除。
此人把话题引到这里,才总算是进入了正题。此时他的来意也十分清晰,正如陈士杰所料一般,就是为了劝降而来!
陈士杰沉默了半晌,沙哑着嗓子、只说出了一句外强中干的话来:
“话嘛……倒也的确有您这么一说,只不过尊驾却选错了对象。陈某人虽然久御洛京,但终究也只不过是个区区三品知府而已…有关天家之事,在下万万不敢置喙”
陈士杰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却已然暗中向对方表明了心迹。至少周元庆头上那个华禹正统的名份,已然在他的心目当中,打上了一个问号。
其实,陈士杰打心里想要接受这个说法;因为拨乱反正、总比叛国投敌来的更加好听一些……
此人花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劝降,却并没有对陈士杰做出任何许诺,这也是他
的高明之处。
陈士杰年事已高、余日不多、官路也算是走到头了。而且就算秦军许给他的官职再高、也绝不会比一个洛京知府来的更加实惠;就算许给他的银子再多、如今的陈士杰已然志不在此、也就毫无诱惑力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