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喝粥的沈归,一边‘嘎吱嘎吱’的嚼着佐粥的酱瓜,一边没好气地补上了一句。
“太初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莫非你就是如此看待愚兄的吗?周某虽然资质愚钝、文武两道也皆无所成,但唯独在容人之量上……”
沈归咽下了一口白粥,随后便开口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自辩:
“你想错了,这根本也不是心胸狭窄、度量宽广的问题。而是你们北燕王朝与幽北三路情况不同,所以也就不可同日而语。坦白的说,即便今日你和颜青鸿异地而处,我也是如此看待颜青鸿的!我想,身不由己的含义,你们二人都比我更加清楚。”
沈归的这个回答,倒是大出周长安的意料之内。
经他一手组建起的赤乌组织,如同御马监的料房、谛听的‘商人耳目’一样,也是个耳听八方的‘情报部门’;所以他对于幽北三路的那一场内乱的全部细节,也清楚的八九不离十。
在他看来,当年沈归才踏入奉京不久,就面临着‘全面崩盘’的必败之局。但他靠着‘左右逢源’的能耐、一手拉拢李家,一手拉拢颜青鸿;几经闪转腾挪之后,不但亲手夺回了郭家的中山路祖业;还顺带着把摇摇欲坠的幽北三路推回了正轨!
无论他表现出的模样,是如何放浪形骸都好;但他已经做出的成绩,却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面对着沈归这样的‘评语’、周长安仔细思索了半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所以太初的意思是说……所有北燕人的胸怀,都不如你们幽北人吗?这未免有些……”
“不不不!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根本就不是胸怀的问题!而是幽北三路的底子薄,目前也需要我沈归这样一个异姓王的存在;而北燕王朝已经是坚如磐石了,如果再多出一个沈归,根本就是取乱之道!”
“这一点恕愚兄无法沟通。太初兄之才,实乃愚兄有生以来亲眼所见之最!我也曾扪心自问:如果我周长安站在你当初的位置上,即便能……能够‘一战功成’的话……也无法把损失降低到这等地步!坦白的说,如果没有你沈太初的存在,此时幽北三路这四个字,也一样不存在了;而他们颜家人的下场,不是被我平北大军攻下奉京城;就是在之后的那场‘夺嫡之争’当中,轰然解体!试问如同太初贤弟这等当世奇才,又怎会是取乱之道呢?……周某索性就直说了吧!如果太初兄有意入籍北燕的话,那么愚兄可以力保你至少能受封一个侯爵职位;而且以贤弟之大才,入阁拜相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坦白的说,尽管如今的沈归已经是‘幽北中山王’的身份,但北燕王朝这个侯爵之位,再加上周长安那‘入阁拜相’的许诺,也绝对足够打动沈归的心了!
这并不是‘当鸡头’还是‘做凤尾’的问题?而是‘鸡脖子’与‘凤凰翼’之间抉择。而且无论对谁来说,更大的‘平台’,也就代表着更加宽广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