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安,你的腿……?”
卫安恒一见万长宁那张椅子的奇异样式、便知道他已经无法再站起来了。这万长宁告假在家已有一定日子了,以他这般青壮的年纪、若只是一般的腿脚不便、早就应该有所缓解了;如今既然他仍然坐在轮椅之上、想来应该是没有任何痊愈的希望了……
“有劳府尹大人挂怀、长宁并无大碍。”
听到卫安恒的询问、万长宁只是面色和煦地朝着他点头微笑、还伸出了一只手来,引着卫大人在一张太师椅上落座。
“卫大人今日登门、不知有何指教呢?”
李登一边向卫安恒问话、一边神色淡然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卫某甚等样人?无德无能、又怎敢提‘指教’二字呢?不瞒丞相大人说、今日卫安恒前来、是专程来向丞相大人请教一二的。”
“哦?却不知老朽应该如何相助卫大人呢?”
卫安恒看了看万长宁、又看了看李登、沉吟半晌之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哎,如今当着真人面前、卫某也无需说假话了!皆因为在下察觉的到、最近几日之间、幽北三路的风里夹杂了一股子‘怪味’。卫某自知无才无德、目光短浅,唯恐被不知由何处袭来的暗涌卷入其中、枉送了一条性命……万不得已之下、只能来到贵府之上、求丞相大人给卫某指出一条生路来。除了一条活命之外、万某别无所求、甘愿舍弃一切身外之物、万望丞相大人成全。”
这一番话落在李登耳中、倒是让他略微抬了抬眼皮;他先是扭过头去、与轮椅上的万长宁互相对视了一番、而后才略带探究地问道:
“可老夫早在府中养病多时了、哪怕0这奉京城里出了什么‘新鲜事’、老夫都是一概不知的,更何况整个幽北三路呢?卫大人此番前来、怕是问道于盲了……”
卫安恒一听,苦笑着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
“丞相大人、卫安恒接替家父出任奉京府尹一职之后,为求自保、不得不变成一个耳聋眼瞎的‘盲官’;可卫某半生为官、虽然无才无德、但也勉强学会了如何看人;若是说如今这幽北三路、还有何人能救卫某一条性命的话、那么就唯有你李丞相了……”
李登听到他这番肺腑之言并未回应、只是用双眼死死盯着对面而坐的卫安恒。这两道目光既清冷又尖锐、仿佛非要把可怜兮兮的卫大人、从里到外都看一个通通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