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本帅惩罚于你,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是……”
颜重武看着这个一脸尴尬愧疚之色的护卫长心下暗笑,面上却仍然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既然你认错了,那各位也都散了吧,各回各营点清人数,本帅马上就有帅令传下,诸位速速回营准备……等会,把那俩猪耳朵切下来,再拿一壶酒来,本帅还得喝上一壶回魂酒。”
众人一哄而来又一哄而散,帐中只剩下了站在原地等待受罚的护卫长,与正在喝酒吃猪耳朵的颜重武。
颜重武把猪耳朵嚼的‘嘎嘣嘎嘣’响,用余光看着一脸渴望之色、不停吞口水的护卫长说:
“别犯馋了,猪耳朵有的是,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能耐吃了。一会我来吩咐你做几件事,你若是能做的好,本帅叫厨头给你卤好十只猪耳朵,等你凯旋归来一次吃个够;若是做不好,倒是也不用受罚……”
这护卫长咽下口水,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想:完不成军令还不用受罚,竟然能有这样的好事?
“若是做不好,只怕你小子也就没命回来了……你也别着急回答本帅,先回营仔细想想,一个时辰后告诉本帅,这趟九死一生的差事,你小子是敢接还是不敢接。”
颜重武话音刚落,这护卫长便一个翻身坐上了帅案,拿起桌上另外一只猪耳,也嘎嘣嘎嘣的嚼了一个满口香:
“现在怎么着?我又犯了一个新错,这任务就已经是必接不可了吧?九死一生倒是谈不上,自打跟了帅爷,我方钧平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不是这次就是下次,不是今年就是明年;说句大话,也只有这样的日子,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要不然就您这样每逢战事便冲锋在前的大军统帅,谁愿意给你当护卫长啊?这么多年来,我们那两千老兄弟叫着护卫营的名,干的可都是先锋营的活啊!”
这位护卫长方钧平,年纪大概在二十六七左右。虽然他岁数不大,但已经是个十年的老行伍了。自他投军之后,每逢战事皆一马当先冲锋在前;平日擅使一杆大枪,虽然他没经过名师指点,但也是从尸山血海里摔打出来的实用路数,枪尖之下也曾饱饮过无数北燕名将之血;这样的骁勇疯汉,担任护卫长显然是不合适的;但若是配上比他还疯的颜重武,倒也称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如今他面对颜重武这略带激将的言辞,也二话没说便先应承下来,仿佛二人讨论的不是九死一生的危险差事,而是家中那些一粥一饭的寻常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