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握紧了剑柄,道:“不知王妃的故人是哪位,剑法竟与我如此相像,说不准与我同系一派呢。”
王妃淡笑着否定,“我师兄的剑法是他独创的,不可能与你同系一派。”
手中的剑“砰”的落地,高长恭和王妃不约而同地转向我,目有诧异。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勉强维持一丝笑意,“方才我听王爷唤王妃书瑶,好听得紧,可是王妃的闺名?”
王妃笑道:“正是。”
身子仿佛冷到极点,我恍惚道:“瑶,石之美者。真是个好名字。”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流失,在撑不住之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王爷,王妃,我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拼尽所有力气,挣扎着快步走出了院子,在踏出院子的那一刻,所有的假装都已分崩离析。我颓然倚在墙上,身子慢慢下滑,眼泪扑嗒落下,在衣裙上晕成一片。
是她,原来是她,原来是她!
书瑶。这个名字就像一块大石一样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怎么也挪不开,压得我心口疼。今日这块大石变成一座山直面向我压来,几乎要将我碾碎,砸得我遍体鳞伤。
剑法,原来这剑法他教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个书瑶。书瑶才是他心头肉,重中之重,我又算什么?
娘亲,师父,我的心好累,好痛。我好想你们,你们在哪儿?
娘亲,你说的没错。人,果然是不能动情的。一动情,便是万丈深渊,再也回不去了。
——
“姐姐,你这两日憔悴了许多,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阿袖明亮而关切的眸子,我强自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呀,多心了。”
阿袖不信,道:“姐姐可别瞒我,你虽然面上无事,可我瞧得出来,你不开心。姐姐为何不开心?”
我的手轻轻把阿袖拉到身前,“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儿么,我想好了,我们离开这,越快越好。今天你就出去打听一下邺城内可有租屋,找到合适的就租了。”
自从那日之后,我就再没见过王妃,她来找我,我就装病回避,我实在无法忍受再见到她,每一刻都是煎熬。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因为王妃——郑书瑶,我不能再见到她。见到她,心,会痛。
阿袖被我成功转移注意力,问:“那姐姐呢,你不跟我去?”
“我要去做另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事?”
“去寺,上香还愿。”
窗外的风一荡一荡的,偶有几片不知从何处吹来的竹叶,轻轻扫过红窗,我仰望着窗外的天,神色坚定。
古寺隐青嶂,千山寒色,钟声十里。
我跪在的佛像下虔诚地祈愿,“信女无所求,但求早日完成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愿,佛祖佑我。”
从大雄宝殿出来,想起那件打紧的事,我决定今晚留宿寺。
我捐了不少的香油钱,向接客的小沙弥表达了我想要住宿的心愿。看在我那么大方捐钱的份上,小沙弥十分热情的给我安排了客房。
小沙弥好心对我道:“女施主,本寺今日有一场由慧远大师主讲的讲经会,施主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前去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