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角微弯,笑容缥缈如一缕流岚,“当然不一样,他视我为仇人。”
“你就一点也不在意陛下?”秦婉兮一边问一边打量着我,似乎在探索什么。
难不成她还以为,我会和她一样,爱上陈蒨,陷入陈蒨的温情蜜意而不成自拔。对他期望,为他伤心,为他痛苦?
我带着一种悲哀又怜悯的目光看着秦婉兮,吐出的话似凉凉的秋雨而下,“有的人会伤害自己所爱的人,有的人会爱上自己所伤害的人,还有一种人会爱上伤害自己的人。你既是第二种也是第三种,可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你,因为不管是爱上自己所伤害的人还是伤害自己的人,都太不正常了。”别怪我说得不好听,这是真话,也算是提醒。
“你恨陛下吗?”秦婉兮目光苦涩,却静如秋叶般立着。
我的唇边绽出一丝刀锋般冷锐的笑意,“他给了我一生的屈辱,你说呢?”
“跟朕在一起让你觉得屈辱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挟天盖地的怒意而来。
明黄的身姿,乍然出现,衣袍上金绣的五爪飞龙腾云而上,五爪金光刺目逼人,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我有一瞬间的厌倦疲惫,这个男人,霸道自私,骄傲自负。他以为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以为他能掌控得了我,可却一次次的在我这折戟沉沙。骄傲如他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吧,不是谁,都可以被他掌控的。
我看也不看陈蒨,只是伸手接住漫天漫地的梨花瓣,拢在手心细细地把玩,似乎眼前没有陈蒨这个人一样。
陈蒨的眸子一下子阴沉了起来,脸上落满了霜雪,冷的吓人。终于,他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切齿道:“淑容萧氏,图谋不轨,私通周国,其罪当诛。赐鸩酒,死!”
我心里登时一惊,拖延了这么久陈蒨都没有处决我,难道就在今日他就要取我性命了,怎么办?
我垂头思索,根本没顾得上看陈蒨的脸色。陈蒨怒极反笑,大袖一挥,流星而去。
两个内侍走过来,托着棕黄木盘,端着豆青釉色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脸凝重道:“娘娘,该上路了。”不容抗拒的口吻。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否则我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屈辱,日日于晨昏交替间的苦苦挣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那么我一直以来的隐忍努力就白白成了一场笑话了!
注释:
标题出自明代唐寅(唐伯虎)《醉诗》“三杯浑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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