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的指甲掐进严淑媛玉白柔嫩的手,严淑媛终于忍不住呼痛,一把推开我。我顺势松开手,身子往后倾斜,脚下一滑,便从高高的白玉石阶上摔了下去。腹肚受到重重的撞击,巨大的痛楚中,似有粘稠的液体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我无力地闭上了双眸……
睁开双眼,依稀看到人影晃动,掌心温热,身体里空落落的好像流失了什么,整个人沉重而僵硬,动也动不了,稍微一动,便觉无数痛楚密密麻麻的漫袭全身,动弹不得。
视线渐渐清晰,陈蒨惊喜的脸庞映入眼帘,“青儿,朕总算盼到你醒了!”原本交握的手更紧了。
“我睡了很久么?”刚一发声,便觉得嗓子干哑难忍。陈蒨急忙倒了一杯水过来,我就着杯沿喝了下去,这才觉着好点。
“淑容妹妹可是整整昏迷两天了,陛下很是担心妹妹。”是韩修华的声音。
是了,整件事是我们共同设计的,我的计划是把严淑媛约到蓬莱池石桥上,她则负责把陈蒨引到那边去,陈蒨就会看到严淑媛把我推倒这一幕。于是乎,严淑媛谋害皇嗣的罪名就这样成立了。
我抚摸着已变平坦的小腹,似是不可置信,泪盈满眶,喃喃道:“陛下,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陈蒨不自觉地松开我的手,不忍直视我的目光,两道浓眉痛苦地紧蹙,“青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没了?”我如受重击,不能自己,凄厉的哭喊,“孩子,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没有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陛下,我们的孩子呢?!”
我挣扎着起来,手扯住一旁的床帏,丝绣芙蓉荷叶的樱紫纱帐几乎要被我扯得断裂。
陈蒨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声音带着痛意怜惜,“青儿,你还有我,我在这里。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心痛之下的真心流露,他都忘了自称“朕”了。
我伏在他的肩头,像一只伤心无助的小兽,凄然泪下,“陛下,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陈蒨的下巴抵在我的一头青丝上,“你放心,朕已将严淑媛治罪,伤害你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宽慰之中又带着一股阴鸷。
我自觉地靠紧他,哭得愈加悲恸了起来。
我的伤心并非全然虚假,毕竟是我的孩子,是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肉,不可能没有一点心痛,若是他的父亲没有这么可恨的话,我还是愿意把他生下来的。我是这么痛恨陈蒨,就算勉强生下这个孩子,我也没办法勉强自己喜欢这个孩子。我不是一个轻易认输和屈服的人,也不会为了孩子迁就我的一辈子,往后必定会千方百计地逃离陈蒨,那么这个孩子的童年将会在缺乏母爱和父爱的阴影下度过,不会有幸福。生下他,于我,是一种痛苦和折磨,于他,更是一种痛苦和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