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之虽然能理解玉琪想保护姐姐的心情,但听她这样威胁,心中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被轻贱了,淡淡道声:“我知道了。”
玉琪见他脸色,嘴角动了一下,算是表示微笑,不由后悔自己鲁莽粗鲁:“逗你玩的,我怎么会把你关进全是死人的古墓。你保密就好了。”
莼之心想,你这解释还不如前一句好听。点点头也不答话,转身回房。
玉琪知道自己焦灼了,暗暗叹了口气向藏书室走去,心想:师父,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啊!连莼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园子里逛都忘记问了。
鹊庄这两日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涌动。各人各怀心思。
白沐阳总是钻在后山,不知在研究什么。阿妍阿卉专心练功,天宝每日盼着哑叔回来商量要不要种寻亲花以证明自己不是曼陀公子。
这天,天宝和阿妍套近乎:“阿妍,我看庄中种满了药材,你房中应该没有插过鲜花。在我家乡,太平花和长春花特别多,特别是长春花,好看极了,一年四季都开着,所以又叫月月红。花有红色、白色、淡红色,特别出奇的是,白色的月月红要种在晒不着太阳的地方,一旦它见着了太阳,就会变成红色。如果种些在院里,你每天一推窗就能见着,能闻着花香,是多么雅致的一件事,闲了剪几枝回房插着解闷也好。”
阿卉很感兴趣,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以前有个叫节孝先生的最喜欢长春花,他写过《长春花五首》,我记得一句:谁言造物无偏处,独遣春光住此中。要是把庄里都种上这长春花,肯定非常漂亮!一年四季都有得瞧,我还可以照着花儿画个够呢,天宝哥哥,你会种吗?”
“会,我会种的。只不过,我现在没有种子,不知哑叔在哪里?什么时间回来?能不能叫乌鹊报信,让他带些长春花种子回来?”
阿卉还没说话,阿妍瞪了她一眼,转头对天宝冷冷地说:“药气比一切的花香都雅。神仙采药烧药,高人逸士也种药治药,这世间最妙的一件东西就是药,最雅的香气就是药香。你别乱种东西,回头把土地弄坏了种不出药来,白沐阳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阿卉吐吐舌头。
玉琪和莼之默默观察玉瑶,觉得她的行为举止总是有说不出的奇怪。但细看,又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中了夺心术。玉琪拿些小时候的事情试探她,总是被她各种搪塞敷衍了过去。
蓝拥雪见玉瑶神色恍惚,叫她多休息。玉瑶也说在地牢中受了惊,要安神。
到了第三天,玉琪忍耐不住,偷偷去问蓝拥雪:“姐夫,我姐姐回鹊庄后,可有何不同吗?”
蓝拥雪一愣:“何出此言?”
玉瑶回庄后,作为丈夫的蓝拥雪觉得玉瑶在房帷之内前所未有地异常热情,但并未细想,认为她只是经历了生离死别后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此刻听玉琪这样一问,面上一红,微不自在:“是有点不同,但,也不算不同。”
玉琪却不依不饶:“到底哪里不同了?”
玉琪盯着蓝拥雪:“其他的呢,还有什么不同?”
蓝拥雪想起这几日床帏间的旖旎风光,面上又是一红:“精神没以前好了。”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这天夜里,天宝和莼之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思,窗外有两只乌鹊小声说话,天宝听到一只公乌鹊说:“玉瑶仙子定是在青丘山中邪了。回庄后天天半夜来偷鸟蛋吃。今夜我们要打醒十二分精神,防止她看上咱家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