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小乙哪里能够想得到,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家,竟是有这般超乎寻常人忍受力!不过
回想一下,倒也不难理解,这范大画家能够不吃不喝,在那炎炎烈日之上画上整整一日,这忍受力,可想而知!小乙此时也是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黄大人的手下又道,
“哎,我们听着你叫唤,又帮不上一点儿忙,真是急死个人了!”
范大画家声音有些发抖,却仍故作平静,
“二位大哥今日好生辛苦,我看还是先行回去好生歇着,我这有时忍不住叫唤起来,倒是影响到二位休息了!”
那人回道,
“范公子,你这话已经说过好些次了,我们若是真把你一人留下,那又成什么了!”
范大画家回道,
“哎,那好,那好,只要你们不嫌我吵闹,那便随你们了吧!我看这样,你们到隔壁屋去歇着,我若是有什么事,便大叫一声,你们再过来帮我,可好?!”
那二人思索一阵,方才回他,
“这,这样也好,也好!不过范公子,有任何需要,定要与我们说来!”
范大画家道,
“这是当然,我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也只能靠你们二位了。这夜太晚了,二位大哥还是早些过去歇着吧!”
那二人说了声好,这才起身,出了屋门。
小乙能够清楚辨认出来,这医馆之中应该只有这三人,如此寂静的夜里,小乙连他们的呼吸之声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待那二人出来,收拾妥当之后,很快便听着呼噜声起。二人呼吸快慢不同,那声音交错起来,却也没见得有多么不和谐。屋内的范大画家还在哼哼,小乙知道他已然极力压制,为的便是不影响外边二人歇息,倒是极有风度!
小乙二人听着这些声响,哪里还有其他动静,童陆很快承受不住,打起了瞌睡来。小乙不时捅他两下,他这才又保持了清醒。他心中定是在念叨,难不成来到此处,便是要蹲坐在此处,听他们打呼噜和呜呜叫唤么!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小乙也惭惭没了耐心,哎,也许是自己直觉错误吧。他正想拉拉童陆,却是听到门外有脚步之声,声音极轻极细,小乙若非常年习武,只怕也是发现不得!睡熟的那两人当然没有察觉,呼噜声更比之前还要大些!
小乙轻轻掐了掐童陆,童陆虽然快要睡着,但也是有所警觉,被小乙这么一掐,立时清醒了过来。他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可小乙既然有些表现,定是有异常情况发生。二人全神贯注看着那医馆大门,想要看看究竟是又会是何人!二人刚才进来之后,又是把门拴给别上,这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那门却是轻轻往内侧开启,由于外边有些星光,二人方才能够看清。这家伙也真够厉害的,把门打开,竟是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手段可比小乙要高明太多!小乙心想,还好那人之前露出了一点儿破绽,否则他进了医馆,二人只怕也是无法发现他来!
小乙认真记起这医馆的布局,二人所在之处是个墙角,后方透不出任何光线,应该不易被人发觉。更重要的是,这屋里有那二人作掩护,自己二人应该安全。小乙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只是听到那二人的呼噜声慢慢小了下去,最后只剩下轻微的声响。难不成,这被人下了迷药?屋门没有关闭,小乙凭直觉感受,那人已然进到了里边!他为何大半夜来到这儿,应该就是为了这范大画家了!
小乙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更别说还在受着痛苦的范大画家了,他还在哼哼个不停,又怎会注意到身边已然站了一人!
又等了好长时间,那人终于开口,
“你想通了没?!”
范大画家被这一句吓得不轻,他大叫一声,伤口撕裂,痛得死去活来,嘶吼了好长时间,方才平缓下来。他忍住巨痛,回那人道,
“是你,你,你竟然真的来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又道,
“你想通了没有!”
范大画家强忍住疼痛,声音颤抖不止,含含糊糊说来,
“我,我哪有心情想那事!”
那人道,
“若是成我教友,有火神相助,便不会再有这许多痛苦了!”
童陆一听这话,立时明白过来,难不成,这人便是要来劝服范大画家信教,与他定下三日之约的那位!他心头暗道,今日可真是糊涂,若不是小乙想起,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二人丝毫不敢动弹,只静静听里边二人如何说话。
范大画家回道,
“我信不信教,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那人回道,
“是,真有这么重要!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之人,若你不从,那我便一刀将你杀了,免得你再在这世间受苦!”
范大画家听了这话,直笑起来,这一笑又把伤处扯到,再次痛得死去活来!缓和过后,他才回话,
“是我在受苦,我都没抱怨什么,你有什么可操心的!再说了,我是生是死,是受苦是享福,又与你何干?你可别再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那人回道,
“我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范大画家突然惊道,
“哎,不对,不对,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外边,外边两个大哥,他们,他们……”
他想到此处,竟是挣扎起来,这次可是连巨痛都给忍住了。
那人冷冷说来,
“两人睡得像猪一样,我进来之后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们只是中了迷药,若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服下我的独门解药,那便没有大碍。若是超过了这时间,哼,那便是神仙也救他们不得了!”
范大画家怒道,
“你,你快些把解药交出来,交出来!”
那人干笑两声,回道,
“这倒容易,你只要点头,与我一同侍奉火神,这解药要多少有多少!”
范大画家回道,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什么拜火教,我看就是专收恶魔的邪教!我就是死也不会与你们有任何关系!”
那人声音变得极尖极细,
“那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范大画家没有回话,小乙能够听得刀剑出鞘的声响,他哪敢再有犹豫,手里石子激射而出,重重击到了医馆大门之上。那人听了这声响,也是立即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