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喜欢的,是白墨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叶淮景平静地道,“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撞不撞南墙。”
“再者,我喜欢白墨,白墨也喜欢我,在一起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
他静静地看着叶奶奶,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倔,所以这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叶奶奶摇摇头,叹息一声,“只是你爷爷那边,就要淮景你多担待了些。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脑子也越来越迂腐了,这几日他吵吵嚷嚷的,你不用管,但也千万别在心里记恨他。”
“奶奶,”叶淮景有些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去记恨爷爷?”
“哼,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叶奶奶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半晌她又柔和了表情,看着沉默不语的孙子,“奶奶知道,错不在你,那老头子整个都被那套家族至上的理论洗脑了,口口声声叶家叶家,简直愚昧至极!”
说到这里,叶奶奶拍了下桌子,显然也忍不住地生气,“他自己愚蠢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你一起,简直蠢到了极点。”
看着叶奶奶这么一副勃然大怒的样子,叶淮景眨眨眼,默默吞下了原本想要出口的话。
“整天叶家叶家的,那老头子可别忘了,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还流着周柳的血,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孩子!”叶奶奶越说越气,心里的怒火直往上冒,一下子忘了之前准备说和嗯目的,骂道,“下次那个老不死的再搞叶家叶家的提,我就带着你去改姓,反正张淮景,周淮景听着也不错!”
“我看他还敢不敢口口声声为了叶家,家族至上的喊!”
叶奶奶手一拍,整个桌子都震了震,茶杯里的水晃了晃,荡开一片水晕。
叶淮景似是无意间撇过花园一角瞬间缩回去的银色拐杖,笑容加深了些许。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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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河冷着脸喝了口水,紧蹙着眉坐在沙发上。
他看上去很狼狈,漂亮的脸蛋上一片红肿,身上的白色西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像是失去水分的腌菜。
想到今天去公司碰到的一切,他就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陈夫人,好一个陈夫人!!!
叮铃铃——
不等白清河愤恨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忍不住冷笑一声,无视了电话。
手机继续响动着,丝毫不因为没有回应而停止,就算是没有当面看到,白清河也能想象出对面那个人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他的眼神霎时一冷,像是淬了寒冰,渗人极了。
白清河嗤笑一声,起身去了趟房间,将自己好好打理了一番,等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恢复了以往的淡定从容,才重新回到沙发上。
他全程神色自若,好像没有听到桌子上一秒也没有停止过的手机铃声,修长的五指慢条斯理地拿着手帕擦干净上面的水迹。
只当柔软却不失力量的手恢复了干燥,他才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抱歉,刚刚在卧室,没有听到手机的声音。”他的话里带着几分歉意,面上确实一片漠然,就好像被分为了两半,一个得体温柔,一个冰冷渗人。
“没事,我听说妈妈今天去你公司了,才急忙打电话过来。清河,你没事吧?”陈知行语气担忧地问,夹杂着藏不住的愧疚。
呵。
白清河在心里嗤笑一声,几乎忍不住撕开这个人虚伪的假面,却在质问冲出喉咙的前一秒又忍住了,好看的脸庞因此一阵扭曲。
“没什么,只是公司难免会因此受些不好恶心影响,就劳烦知行你多上心了。”深吸一口气,白清河淡淡地道。
陈知行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地道,所以极为爽快地应了。但随后,他又笑眯眯地道:“梦安的事情交给我就好,只是清河,公司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其他的事情你可不能再偷懒下去了。”
白清河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根根青筋暴起,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能够将对面的那个人扎了个透心凉。
但面上,他也只是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愤恨,“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也不等陈知行回应,就手快地挂断了电话,像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和对面的那个混蛋撕破脸。
白清河紧握着手机,眼神冰冷,但却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的消极怠工确实让陈知行不满了。
否则以陈知行口口声声爱自己的性子,怎么也不会故意让陈夫人有机会越过他,然后找到自己公司去。
只是,白清河眯起眼睛,心里有一点犹豫。
这几天他做的事虽然让陈知行不满,却不代表他在闲着,白清河连续几天给白墨打电话,甚至亲自上门,都没有得到一星半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