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明白什么意思,忙道歉:“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了。”
“呵呵……我根本没有资格伤心,因为害死她的人就是我。”里昂凄然地说。
听到这话,沧零突然想起来里昂曾说过的话:“我也曾失去家人,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唯有变强。”
沧零想问问里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怕勾起里昂的痛苦回忆,所以最后还是忍住没开口。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后,里昂主动说道:“你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沧零犹豫了一下,答道:“当然想,如果可以的话。”
里昂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缓缓述说了起来。
“蕾雅是我继母生的孩子。我父亲是个生意人,常年在加尔兰和博雅两地跑。六岁那年,我父亲在博雅遇到了我的继母,她是当地的贵族,人脉很广。我父亲很快就和她同居并把公司迁到博雅了。”
“父亲离开家后,我母亲就变了。她变得极其敏感、神经质,一点小事就会爆发。家里的东西几乎都被她砸了,殴打我更是家常便饭,她还跟邻居厮打过几次。”
“我母亲曾经几次带着我去找父亲,求他回家,但每次都被继母赶了出来。闹得最凶的一次,宪兵都来了,把我们带到宪兵队关了整整一星期。”
听到这里,沧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年后,母亲终于不堪忍受,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从那后,她的情绪变得极度沮丧,经常自残,我每天都担心她会自杀,夜夜难以安睡。”
“因为我母亲失业,家里断了经济来源,学也上不成了。我原本想去找我父亲要钱,但出于自尊和怨恨,最终还是没去。就在这时,我的老师杰西卡女士找到了我,问清楚情况后表示愿意资助我读书。”
“杰西卡女士就是分队长的夫人吧?她真是个好人。”沧零感叹道。
“她确实很好,那段时间多亏她的鼓励,我才勉强撑了下来。”里昂继续说道,“但是我母亲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几乎每天身上都会增添新的伤口。我去阻止,她还挥刀攻击我,说我是魔鬼的儿子,是畜生的后代。我无数次想逃离她,逃离那个家,但我又不忍心丢下母亲,怕我走后她会活不下去。”
“十岁那年,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原本想借此机会问她关于升中学的事,结果当我推开房门时,我惊呆了。我母亲面朝下躺在床上,手腕中重重划了七八道伤口,满床、满地全是血!我立即冲过去想救她,却发现她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说到这儿,里昂停了下来,平复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母亲死后,杰西卡老师帮我在街道募捐了一些钱,给了她一个还算体面的葬礼。之后,她又联系了我父亲,让他把我接过去。”
“我原本不想去的,但杰西卡老师说想要继续读书,就必须有监护人。最终我还是去了父亲那里。”
“我父亲见到我后,连一句都没有问到母亲,只简单问了几句我的情况,就把我交给继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