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阵,见到前头有个简陋食肆,便过去,翻身落马,一抱拳,问坐在门口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这位老丈请了,请问你可知道往藁城怎么走?”
“藁城?不知道。”
老者懒洋洋地回答。
陈唐道:“多谢了。”
没有打听到路径,他并不失望。偌大州域,十数县府,彼此之间,相距着不短的路程,对于大部分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来说,脱离了故乡,便是未知。问路,几乎等于问道于盲。
陈唐没有再去问别人,上马后,双腿一夹,胭脂马便小跑起来。他不愿再在这渡头停留,此等地方,最是复杂,三教九流,藏污纳垢。外地人到此,最容易引人觊觎窥视。不如先离开了,寻到附近的城府,再做打算。
得得得!
胭脂马越跑越快,虽然负重不轻,而且道路难行,但这些对牠而言,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少影响,如履平地,四蹄如风,一会便奔出了丰林渡。
“他奶奶的,这马跑得好快!”
“呼呼,追不上了!”
一大群汉子心急火燎地抢出来,他们服饰杂乱,手中各执器械,有的拿斧头,有的拿菜刀,也有把持棍棒锄头的。可追出来时,只能目送一人一骑远去,连灰尘都吃不着。一个个悻悻然,很不甘心。
陈唐孤身一人,带着两口箱子,里面不管是行李还是财物,都是一只肥羊。
众人本以为马驮重物,走不多快,很容易便会被截住,哪想到那马奔跑起来,竟像一阵风似的。一会儿工夫,便跑得没影。只得怒骂几句,然后返回到渡头上,继续等待新的猎物出现。
却说陈唐纵马驰骋,快速离开。他不知路径,只管沿着官道奔走。
秦州已乱,环境凶恶,秩序崩坏,就不知沿途关隘,是否还在盘查路引文书。
他在船上,午饭吃得饱饱的。书箧之内,还有一大包炊饼,却是姜炜特意叫人做出来,送给陈唐的干粮,分量不少,足以支撑数天食用。
秦州的气候,比宁州要寒冷得多,北风呼呼,刮在脸上,颇为生疼。
陈唐戴着画皮,等于蒙了面具,此时倒还能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