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到了,四爷进门一看,一只脚还在门口那里,这个一辈子连鸡都没有杀过的人,冒着雨来了,是宁愿自己在外面淋着雨,也不肯再去屋子里面看一眼啊。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刘妈自己不害怕,她抱着大姐儿哭的跟什么一样。
四太太迟来的那一顶青布小轿子,人家不愿意拉死人,大姐身上脏的跟什么一样。
四爷自己亲自拉着板儿车,四太太撑着伞,刘妈抱着小外甥,就此回了家。
回家了,四爷不敢拉着人进门,老爷子看了,恐怕是承受不住的。
想着密而发丧,结果老爷子撑着伞,自己拄着拐杖,“我就知道要出事,要出事儿住啊。”
四太太给女儿擦洗干净了,止不住的哭,“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孽啊?”
“我好好的女儿,嫁进去的时候,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到头来熬死了那老婆子,竟然一天好日子都没有啊。”
椎心泣血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也承受不住了,他僵直的腿,坐不下也躺不住,只站在屋子里不肯离开,看着大姐儿青白的脸,只觉得胸口闷得跟石头一样,密密麻麻的往里面塞,心里成了一口井,没有一点水,只有茅草铺天盖地的长。
“小成,你来说。”
小成自己抹着眼泪,“昨晚上我在外头做饭,里面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
“大概就是说的我妈对奶奶不好,为着这一件事儿,等着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爸爸要打人,我抱着他的腿,到底是给了妈一脚。”
“我扶着妈起来到床上去了,爸就出去了,我不知道妈病的厉害,就此睡过去了,等着早上的时候,妈脸色不好,要我来家里,让人接她去。”
孩子才多大一点啊,大姐好容易有了的儿子,四太太看着他,只跟心肝儿肉一般的。
“那畜生,那畜生啊--”
四太太还不知道里面有寡妇的事儿,四爷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一家子,都是老实到底的人,只有老爷子有血腥,立时就拄着拐杖要走,去找大姐夫去。
只是没到门口,人就摔在地上去了。
四爷浑浑噩噩的,四太太哭的像是天塌了,“那胸口上,都发黑了,我的大姐儿,吃了什么苦啊,我就不该生了你下来,让你平白无故遭一辈子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