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牵了马往后面大步而去,那声音还透着显而易见的戏谑,听得觅尘只觉脸上更热了。
想要挣脱归海莫烬的扶持,耳际却传来似有若无的一声轻叹,身子一轻竟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耳边传来低沉的话语“逞强。”
觅尘只觉那声音极尽,隐隐似能感觉他说话间胸膛的起伏,低低的话语在这静匿的一方天地间似乎带着些无奈,又似叹息,在她心底引起了一阵轻颤。觅尘动也不敢动地任由归海莫烬抱着,心里暗骂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呢,这样都抵挡不了,真是可以找块豆腐撞死了。
归海莫烬从来不知道女子竟是如此的轻盈柔软,低头去看,但见觅尘低着头,只露出一片光洁红润的脖颈来,小巧的耳朵绯红一片。嘴角轻勾,心里奇异的浮上一丝柔软,大步迈进了那小店。
店家见他们进来,脸上惊异昭然,心里暗叹这年头两个大男人也抱着出门,嘴上却什么也没说,把归海莫烬带到了那唯一一间客房。
归海莫烬把觅尘放在了床上,四下打量了一下小屋,房间极小,只有一间。一张桌子,四个小板凳,倒还清洁。
取了火石把桌上的小灯点上,在凳子上坐了,抬眼看向觅尘。但见她自行脱了鞋子,正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垂着双腿,神色有些懊恼。几缕头发从发带间滑落柔顺地垂下,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平添了娇弱。
觅尘埋着头,感觉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竟没有勇气抬头,只觉地屋内静地让人不安,心怦怦地跳着,睫毛轻颤。
“四哥,你那驰焰真够凶的,店家刚想靠近差点没被踢着,还好我反应快。”归海莫凌从门外跨步进来,手里还拎着个茶壶。
“我吩咐过了,晚上看来我们又要吃面了,这里只有面。丫头好些了吗?”归海莫凌把茶壶放在桌上,见觅尘兀自坐着,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
“恩,好多了,谢谢。”觅尘接过茶杯,冲归海莫凌感激一笑。
“第一次骑马都这样,你撑过这几天就好了。”说着,便毫不避讳地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儿。
“没事,我心里高兴,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呢。”觅尘喝了一口水,仰仰身子看向归海莫凌。
“其实只要你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能出趟远门了,要两、三个月回不了京呢。”归海莫凌神秘地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觅尘一听有这等好事,眉眼飞扬直起身子,抓着归海莫凌的胳膊急急问着。
“呵呵,保密,不告诉你。四哥,看来今晚我们哥俩要吃苦了,唯一的一张床被这丫头占了。”归海莫凌嘻嘻一笑,站了起来,迈脚在小桌旁坐了下来。
觅尘看归海莫凌转移话题分明就是掉自己胃口,气得直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狠狠地瞪他一眼,转眸看向归海莫烬,一脸期待,那里知道归海莫烬眼光扫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调转了开来,伸手倒了两杯水,自顾地端起一杯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
“喂,你们怎能如此欺负本公子,有失男儿风范。”
“哎呀,四哥你看这是哪家的公子,个儿都没长全,倒来爷面前大谈男儿风范了。”归海莫凌撇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觅尘也拿起了水杯有模有样地品着那白开水。
“不说就不说,本少爷还不稀罕听了。”觅尘见归海莫凌这般,心下气恼,转念又想,自己越是表现的焦急这人岂不是越发的开心,越是不告诉自己。压下心里的焦急,觅尘得意地冲归海莫凌仰仰头,舒坦地往床上一躺,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这下倒是归海莫凌傻眼了,自己摆好了阵式别人不进阵,气恼地抓抓头皮,心道这丫头还不是一般的机灵。
归海莫烬闲适地坐着,安静的注视着觅尘和八弟笑闹,一言未发。归海莫凌抬头看向自己的四哥,不知是否因为烛光暖光格外柔和,他棱角锐冷的面容之上分明带着淡淡笑意,清朗而柔和。
归海莫凌心下一触,暗道,如果四哥的脸上常常出现这样的笑容,那么数九寒冬亦会化作春日,那么就是自己再气恼也是值当的。又觉得自己这次出门把这尘丫头带出来真是明智之举,看来这两人还真是......有谱。
这边归海莫凌望着归海莫烬略带柔和的侧脸想着心事,觅尘躺在床上半天听不到动静,却是纳闷了。:侧侧头偷眼往他们那边看,刚好撞上归海莫烬若有笑意的眼眸,觅尘一愣。
“父皇要泰山封禅,朝廷上下筹划了两年多了,再过几个月也该成行了,最近钦天监正在问卜吉日。到时候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内外命妇都是要随行的。”归海莫烬见觅尘晶亮的眸子直愣愣地望向自己,慢悠悠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