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百姓们交代什么?”江执远抓了几颗花生放在嘴里,“官府已经向上头呈了公文,只要上头没有异议,这事儿就算完了。况且,衙门前的公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谁若是有意见,可以再次上衙门击鼓。”
“当日为何不在堂上说清楚?”
江执远解释道:“我和仵作亲自验尸了,郑相公确实是死于非命。只要证实此事不是袁少诚所为,就不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我问你为何不在堂上说清楚?”郭骁骁要的是百姓心服口服。
在衙门贴个告示,算什么样子!
“袁少诚的父亲袁维生十几年前犯过事儿,当时那案子还没查清楚袁维生就自戕了,结果死无对证,百姓就都以为袁维生杀人了。事实究竟是如何,除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之外,谁也不清楚。”
“那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了结了?”郭骁骁站起来说道。
“再查下去,得翻出袁维生那笔旧账。当年的人证物证早就不清不楚了,你要我怎么查?”江执远耐心的劝说,“只要证实袁少诚没有杀人,祸事惹不到他身上不就结了吗?”
“这……”
“别这里那里的了。我如今让你得偿所愿,你还不满意吗?”江执远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安慰道,“这事儿是我父亲的决断,我过多插手,会让他怀疑的。到时候,可能会适得其反。”
郭骁骁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
“过完年,我就要去收拾荒凉山那群贼寇了。”江执远摸着她的脸,“到时候,也许会命悬一线,你在扬州等我回来。”
“你要去多久?”
“这个还不清楚,可能几天,也有可能半个月都不一定。”
“危险吗?”郭骁骁看着他的眼睛。
江执远笑笑:“不危险。我骁勇善战,什么贼寇能伤得了我!”
郭骁骁猛然想起四年前,暴风雨交加的那一晚,她在江府门前搔首踯躅,万分焦虑。直到金枪驮着满身是血的江执远从雨中归来,郭骁骁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可你上次不就受伤了吗?”郭骁骁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什么时候?”江执远已经记不清了。
“就是我刚来扬州几个月的时候。”
“是吗?”江执远笑道,“你还记得?”
“当然记着。你当时中了一支箭,流了很多的血,我心里害怕极了……”
“纵然是害怕,你不也是一样沉着面对吗?”江执远搂着她的腰,“你是一个有勇气又聪明的人,那次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不会的。”郭骁骁双手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承蒙关照,备存感激。”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郭骁骁的手滑向他的脖子,“你帮了我很多,我从未忘记过你对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