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眼珠子转了转,根本笑不出来,但又不好拆于媒人的台。
郭骁骁笑道:“年龄相配不代表性格相配。”
于媒人道:“是是是,郭大姑娘气质温婉,顾家少爷青年才俊,两人乃是天作之合,上上绝配!”
郭骁骁故作愁思状:“家父今日缠绵病榻,我思来想去,愿意为家父分担一些痛苦,可是天不遂人意,我只能看着他难受。可我只要一看见他难受,我这心就揪到了一起,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郭骁骁说着就拿起了帕子抹泪:“爹爹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我就想着能在他老人家身边多伺候些时日,哪怕只多一天、一刻,也是好的……”
于媒人见状不好插嘴,便看向郭夫人。
郭夫人道:“这孩子从小就是她爹带得多,因此心里总是念着她爹。前阵子他爹头疼晕倒了,这丫头二话不说就跑到外头找大夫开药方。她又怕下人做事不稳妥,亲自去煎药、给他爹喂药。”
郭骁骁听郭夫人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
于媒人本以为郭夫人会帮着一起劝她,谁知道郭夫人竟扯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来,让于媒人不好意思再提求娶之事。
顾老爷也听出了郭骁骁的言外之意,只能带着于媒人和聘礼离开郭府。
郭骁骁瞧着顾老爷和于媒人已经走干净了,适才同郭夫人说道:“娘,你方才险些就答应她们了。”
郭夫人抱歉的说道:“我也是瞧着你年纪大了,这一年又一年的耽搁下去,真就成老姑娘了。”
“爹还病着呢,绣坊也让我烦得焦头烂额,我哪有心情想这些事情呀。”
“我自然是知道你没有心情,就不让这些事情烦到你跟前来。方才顾老爷带着聘礼来诚意求亲,于媒人也是个好说话的,娘这才说要考虑考虑。”
“哎哟,您快别说那个于媒人了。”郭骁骁有些生气了,“那个于媒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是……她是柳媒人的亲戚!”
“啊?”
“定是那柳媒人盯着咱们家不放,才叫她来我们家说亲的。之前介绍韩家的,还有慕容家的,没一个真正的好人家,您转眼就忘了吗?”
“竟是柳媒人的亲戚。”郭夫人诧异道。
郭骁骁叹了一口气:“往后那个于媒人再来,您可别让她进门,还有什么张媒婆、周媒婆,一概不见!她们那张巧嘴,为了成全亲事,什么话编不出来,您可别上她们的当!”
“好了,娘知道了。”
“我真怕您像上次一样,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现下爹爹不方便出面,您身旁又没有一个机灵的人,您可一定要当心。”
“好。”郭夫人哀怨地看着她。
继顾家之后,又好几户人家上门说亲了。郭夫人借口郭老爷身体抱恙,概不相见。可是这股邪风像浪一样吹来,就是断不了。
琉璃巷的朱家和苏家,星斗巷的佟家和岳家,四家轮番上阵,今天见面没见成,隔个十天半个月地又来了。
其中朱家是最勤快了,每隔三五天就要来一次郭家。郭夫人不肯相见,朱家就派人送礼,来一次就送一次。郭夫人当然是回绝了,可是朱家依旧每次都送礼。
苏家每隔七八天来一回,前几回带礼,可是郭夫人总不肯收下,后来也不带了,可是却换成了郎中,说是要带郎中进去给郭老爷瞧瞧病。郭夫人自是不肯的,但是苏家还是每次都带着郎中。
佟家和岳家来过一两回,没见到郭老爷和郭夫人,就回去了。
就是因为这几家想要说亲的,弄得郭骁骁走在大街上都要避着,要么天一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府,要么就干脆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