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骁骁见他朝墙上盯着,便道:“墙上挂的都是绣品的样品,公子可走近瞧一瞧。”
郭骁骁站起来走到绣品旁,准备给袁少诚挨个介绍。
袁少诚却好像左耳进右耳出一样,起身随便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副画儿上。
两行簪花小楷入眼帘: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想起方才饮的茶也是梅花茶,心中暗道:白雪配红梅,寒冬对酷暑,降火!
这个小丫头有点儿意思!
他转身说道:“这些花样,我母亲都见惯了,恐怕没法令她老人家满意。”
子佩忙道:“子衿坊可以按照令堂的想法来,只要公子能提供图样并且把要求说清楚,我们就能做出公子想要的效果。”
“倘若做不出我想要的效果呢?”
“公子需要先支付三分之二的定金,倘若成品能让公子满意,公子只需支付剩下三分之一的定金就能带走绣品。倘若公子不满意,子衿坊将退还三分之一的定金。”
“那你们绣坊,可是吃掉了我三分之一的定金,而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子佩低头道:“公子有所不知,完成一副绣品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所以即使绣品无法令公子满意,也是花费了绣女们的时间和精力了的……”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行内的规矩?”
袁少诚这样一问,子佩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此时若是让步则会让子衿坊的利润受损,若是保持原话,则有可能会让本次生意失败。
郭骁骁说话了:“子衿坊向来的口碑,我想公子也是知道的。以信用和客人至上为原则的子衿坊断然不会乱收费,一切按照规矩来,几十年都是如此,绝不会欺诈公子。据我所知,公子是个大夫。”
“所以呢?”
“我有几句话想问公子,公子替人看病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
“那些病人在你那儿看完病,也是在你那儿买的药?”
“基本上是。”
“那所有人都是药到病除吗?”
“大多数可痊愈,少数人因为体质很难治好。”
“那那些吃了你的药仍然没有痊愈的人,可有叫你退钱?”
听到此处,袁少诚不再说话。没有一个大夫敢保证,所有吃了他的药的人,病一定会好。即便病没有痊愈,可是药已经吃了,时间和精力也已经花费了,哪还有退钱一说!
郭骁骁明媚一笑:“这其中的道理,我想公子一定比我更明白。”
袁少诚看向她,眉毛弯弯如柳叶,鹅蛋脸似皎月,一张小巧玲珑嘴,伶牙俐齿善诡辩!双目皓皓如水镜,鼻梁高挺气轩昂,纤纤细步似芦中白鹤,大步流星若脱缰骏马。
再细看她眼角眉梢:傲骨自眉间流露,柔情自眼底浮出,洒脱时口不择言,柔弱时颔首无声。
过了一会儿,袁少诚才道:“我回去问问我母亲的意见,回头给你答复。”
郭骁骁微微鞠躬送袁少诚出子衿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