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对我没信心吗?难道你见了拓跋坚一面,就胆怯了?他又没有三头六臂,也是个人。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们怎么就做不到?何况他身上还有血债未偿。就算斗不过他,那也得斗!”赫连羽略带不满地道。
听了赫连羽的话,王恒仿佛看到了父亲赫连勃的模样。当年赫连勃与拓跋坚,肯定也是如今日这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带领东黎族崛起,才在内部发生血拼,一决生死。
那时候,东黎五部,本来就是四分五裂,需要有人以雷霆手段,才能统一,终归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而今,东黎族已然崛起,占领了大片的领土,甚至已经能够与山卑族这种已经立国的大族争斗。
如果此时在内部再掀起一番血雨腥风,那东黎族多年征伐的成果,可能就会断送掉。以王恒的眼光看来,赫连羽,固然是一世之雄,拓跋坚,也不遑多让。这两个人争锋,那就是个谁也胜不了谁的局面,最后会导致东黎族的分裂和衰落。但是这些话,赫连羽,又必然听不进。
王恒道,“我并非怕拓跋坚,我所担心的,是东黎族的未来。我仿佛能看到东黎族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三弟,你说一说,如果我们与东黎决裂,自羌山起兵攻打东黎,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赫连寒陷入了思索之中,良久之后道,“未见拓跋坚之前,我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但是见了拓跋坚之后,倘若交战,是我们胜出?还是拓跋坚胜出?这个我就说不准了。以我之见,不论谁胜谁败,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得利的,只可能是东黎族的敌人。”
“三弟,怎么连你也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赫连羽不由有些恼了。
赫连寒淡淡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拓跋坚和他那帮手下,可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而且我观他为人处事的做派,此人在东黎人心中,必定是深孚众望。人心向背定成败,我们跟他斗,不仅是要跟他的手下斗,还要跟东黎的人心交战。拓跋坚和他的手下,我们可以把他们打死。但是如果人心不向着我们呢?那我们难道把不服我们的东黎人通通杀光?杀的越多,不服的人,也越多,这样是杀不尽的。”
赫连羽愣了一愣,“这么说,是不能跟他争雄了?只能看着他一步步登上帝位,成为东黎人的君王?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帝位。就算扭转不了人心,我也要试一试。在我赫连羽的世界里,没有去尝试过的东西,是不存在主动放弃一说的。”
王恒道,“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从羌山起兵,攻打黑田域,直捣塔拉鲁湖,跟山卑族两面夹击,歼灭拓跋坚?”
赫连羽重重点头,“这不正是我们之前策划的谋略吗?就这么办。”
王恒摇摇头,“大哥,形势已经变了。之前的方略,是建立在拓跋坚与我们羌山部的血海深仇之上。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拓跋坚,他是真正的帝王之才。他迁移供奉了东黎五部的先祖,成为东黎列祖列宗的守护人,就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我们再与他交战,那就不是针对鹤山部拓跋氏,而是与所有东黎人为敌。这样的战斗,我不看好其结果。”
赫连羽愤然起身,“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跟拓跋坚开战!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是另外一回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