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陆展在这些人里地位极高。虽然王恒是东黎人,也没有任何背景,陆展一介绍,那些身世显赫的公子爷,也都客客气气地跟王恒行礼,嘴上说些客套的话。
但是,还有一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公子,却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色非常冷漠,对眼前的这一切,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
将其他人都介绍完以后,陆展才将王恒带到这人面前,含着笑道,“王兄,这位,是谢家的谢尘公子。他的爷爷,便是城中司吏谢渊谢老先生。”
谢尘听了陆展的介绍,依旧端坐于座位上,脸上的神情很是冷漠,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派头。
“哼,那司吏谢渊,便是刚刚陆如松老先生所言的,唯一能上疏弹劾城中其他官员,治他们罪的人了。他爷爷掌管着这么重要的职位,难怪这个人这么拽,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王恒瞧在眼里,心中有些不快,不过他不想让陆展难堪,因此依旧是含笑行礼,道,“在下王恒,见过谢尘谢公子。”
谢尘没有理会王恒,起身望向了陆展,道,“陆展,这个生番人,是什么来头?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就将他引入我们读书会?我们的读书会,是外人随随便便就可以加进来的吗?”
听到生番人这三个字,王恒心中愈发不快。殷人称呼外族人,一般用番人,或是番子,这本身已是带有歧视意味的称呼。而生番,则更为地低贱,就跟骂人的话差不多。
陆展正待解释,王恒往前踏了一步,站到谢尘面前,挺直了脊背,冷冷道,“我确实没有什么背景,既没有万贯家财,也没有显赫的身世。不过,我想诸位站到这里的人,凭的都不是家里的背景,而是自己的真本事吧。”
谢尘冷哼一声,以不屑的目光瞧着王恒,道,“你这个生番人,难道是有什么本事,才有资格站在这里?那你就在这里露两手,让大家都见识见识。”
陆展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道,“谢兄,王兄是个文武全才的人物。不但写的一手好文章,学问做的好,还有一身不凡的武艺。冯家的冯寂,昨日就败在了他手下,被打成猪头。”
王恒打量了一下谢尘,微微抬了抬头,淡淡道,“我又不是耍猴的,凭什么要露两手给你瞧瞧?你是读书会的头吗?你又有什么本事,敢对陆公子的决定说三道四?要不你在大伙面前露两手瞧瞧。”
谢尘双目一凝,怒道,“你这是骂我是耍猴的吗?你要我动手,那本公子就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以后也知道个天高地厚。”
陆展看谢尘要动手,上前隔开二人,道,“谢兄,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上来就喊打喊杀的?王恒的武功可能不如你,但他的文章是作的极好的。他入会,我来担保。日后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来承担责任。”
谢尘脸色一横,道,“陆展,你让开。虽然这读书会是你所创,但也还是得有点规矩的。你也知道我们创立读书会,不是吟诗作赋,风花雪月的。要是谁都可以带不三不四的人进来,那我们这读书会岂不成了个大杂烩。”
陆展知道谢尘是对自己主导读书会不满。谢尘的爷爷是城中的司吏,职位跟司学一样,但实权还要大一些。如今谢家,在乌野城中,也是一方豪强,足以与贺家平分秋色,分庭抗礼。
谢尘的天赋也不差,年纪轻轻,便走上了道武双修道路,武术和道术都达到了极高境界。他自身有这个能力,背景又够深厚,自然不愿居于人下。
不过他在读书会内,虽然地位超然,却没有领导权。因为这读书会是陆展最先创立,他后来才加入的。如今他趁了这个机会,想要赶王恒出去,立自己的威风,方便日后抢班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