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理把一部烂片看了整整三遍，生无可恋。

第一遍他睡着了，第二遍他直接看的现场真人表演，第三遍则是在唐延钰的手机上看的，屏幕小还没字幕，他看得眼睛疼。

等进度条拖到了最后，卫理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唐延钰收回了手机，体贴地问王强：“看够了吗，要不要再看一遍？”

王强脸色铁青，好半天，他颤抖着声音道：“……原来，竟是我杀错了人吗？”

精灵摆了摆手：“也不算杀错，你的母亲从头至尾都被你父亲蒙在鼓里，也是个无辜人，但那河神却杀了她。所以你现在杀河神，也是在给你母亲报仇——不过河神也并不知情。这件事从头至尾错的人只有你父亲，河神与你母亲都是无辜之人，实在是不必要赶尽杀绝，把他逼到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信！我不信！”王强激动了起来，“父亲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卫理插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相信，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你住口！”王强喝止了他。

精灵翻了个白眼：“那你有点可怜。在场五个人，除了你，我们都可以为所欲为。”

卫理左右看看，只好闭嘴装死。

王强沉默了半天，颤抖着声音问：“我能……见见他吗？”

“他可是怕了你了。”精灵耸了耸肩，“他怕得躲在那荧幕后面瑟瑟发抖。他不明白，明明是人类强塞给他的祭品，到头来人类反而诬陷他是强抢人类。明明有人说过要与他白首偕老，到头来那人却和别人生儿育女。明明他是杀了负心薄幸之人，到头来他却仍被逼得永世不得超生——说到底，你们人类颠倒黑白的本事总是世界第一的。”

“你们？”唐延钰挑高了眉毛，“难道你不是人类吗？”

精灵面不改色：“我是小仙女。”

唐延钰：“……”

王强握紧了拳头，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触摸到了电影荧幕，最后消失在电影墙后。

荧幕随即亮起，精灵饶有兴致道：“不忙，我们就在这里看完这个真正的大结局吧。”

河神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他看到王强的身影后，身体明显剧烈地一抖，许多颗小水珠随之溅上了屏幕，画面也随之模糊起来。

但他仍然强装着镇定：“你是来让我魂飞魄散的吗？”

王强没有说话。

“你的弑神之术修炼得很好。”河神顿了顿，“希望你下手能干脆点。”

王强上前一步，闷声道：“我们两清了。”

河神没料到这个结果：“……什么？”

“我说，我们两清了。”

王强深吸了一口气：“从今往后，前尘往事，都莫要再提。”

河神有些莫名，他有些发愣：“你什么意思？”

王强偏过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闷闷地来了一句：“对不起。”

河神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犹犹豫豫地问：“你不杀我？”

王强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沉声道：“我仍旧是恨你的。”

河神顿住了脚步。

“但，我也不想杀你了。你不知情，错不在你。你杀了我母亲，我也杀了你。一命换一命，我们两清了。”王强没有再提到他的父亲。

河神难以置信道：“你都知道那些真相了？”

王强又是过了好半天才回答：“嗯。”

“那为什么我之前放在电影屏幕上的时候你没有看？你早就应该清楚这些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