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仙仙倒是轻笑了一声:“如今婶子有了陈姐姐这个儿媳妇,不是比我这个万事不理好上千百倍?”
又对着皇帝娇嗔道:“陛下快回去昭明宫忙正事罢!臣妾还要与婶子继续叙旧呢。”
皇帝听着她娇娇软软嗓音也是受用极了,心里一阵熨帖,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待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好,但想起昭明宫那边确实还有要事要处理,于是也只能离开了。
待他走后,赵仙仙又对着两个:“你们俩还不快回自己屋里去午睡?一会子又该去上书房了。”
小公主本就是个爱热闹,如今来了个知道自己母后儿时模样老太太,自然不肯走了,还想待着多听几句自己母后小时候做过傻事呢。
小皇子则是抿了抿唇,拱手道:“母后,前几日进贡上来物品里,儿臣瞧着有几面小西洋水银镜,能否赏赐一个给儿臣?”
上回孙兰落水前,沈蕊跟他提了好几次,说喜欢邻居吏部侍郎家千金房里西洋镜,还委屈巴巴地说她们家里没有。
这些天他时不时就想来这桩事来,又知道自己母后不管谁入宫来都会赏赐一大堆东西,担心她会将那几面做工精巧西洋镜赏给苏家了,于是这会子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赵仙仙先是一愣,自己这小儿子鲜少会找自己讨要什么,如今居然为了一块西洋镜来找自己了。
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叹,笑着连声应下:“一会子母后就让人从库房里翻出来,送过去随你挑,想拿几面就拿几面罢。”
顿了片刻,又伸手揉了揉他面无表情脸,揶揄道:“珒儿,这西洋镜可是想送给沈家老二?”
这小儿子别说自己这个生母了,便是同胞姐姐都不怎么亲,偏偏就是与沈家老二沈蕊亲近,也是奇了怪了。
说起来,沈蕊这个名字还是赵仙仙当初随便赐下,想不到她还会跟自家这般有缘分。
趁着她们母子交谈时,苏母就大大方方地打量起她们这一家子了。
随后猛地一拍自己大腿,笑盈盈道:“方才没发觉,现在总算才回过味儿来了。原还想着怎么一对龙凤胎半点儿都不肖像,没想到是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啊!”
又拉着小公主仔细瞧了一番,啧啧称奇道:“真是像极了仙妞儿小时候模样,就是不如仙妞儿那时候胖,公主平日里也多吃些,白白胖胖得多招人疼啊......”
今日一直没什么动静陈嫃,这时也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拉着苏母故意附在她耳边,用着大家都能听到声音道:“母亲可别再说仙仙胖了,她爱美,就怕别人说她贪吃、说她胖呢!”
“陈姐姐!”赵仙仙羞红了脸,恼得直跺脚,瞪圆了眼看她,一气之下直接捻起一块放在桌面碟上点心,就要往陈嫃嘴里塞,想要堵住她嘴。
陈嫃自然也不傻站着,赶紧拔腿就闪开,两人就在殿里你追我赶,半点不像没有一国之母和县主模样。
苏母有些呆楞地瞧着她们,又担心她们会磕着碰着摆放在殿里奇珍异宝,不停地伸手拦住她俩。
小公主则是直接就伸出小手掩着嘴,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而站在她身后两位皇子,嘴角都在微微抽搐着,似乎在很努力地克制着笑意。
随后,正殿里又是一阵嬉笑怒骂,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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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露华宫寝殿内一片寂静无声,可沉下心来细细听着,又能听到时不时有阵细碎又清脆声音。
原是皇帝正拿着个小指甲剪,温柔小心地帮怀里娇人儿修剪着指甲,剪完后还用矬子耐心地一个个磨平整。
因着这些年赵仙仙总和孩子们待一块玩儿,担心会不小心刮伤她们,于是一直没留指甲,也没有涂什么蔻丹,就这般素手纤纤。
用湿帕子净过手后,赵仙仙就在拔步床上躺平好,拉起软丝被盖在身上,似乎就要睡了。
皇帝却还如方才一样坐着,声音里带了些许喑哑:“仙仙,可还记得你晌午时在朕手心里写那几个字?”
“臣妾......臣妾写了什么?”她佯装成一副呆呆模样,抬眼望着他时,波光潋滟眸子里一片澄澈,看上去无辜极了。
当时是想让他在李陆面前脸色好看些,所以才故意用那话头哄他。
如今她又开始闪烁其词,想含糊一番敷衍过去了。
皇帝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心思,望着她这装模作样小表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又伸出手在她软嫩白皙脸蛋上极为亲昵地捏了捏。
她又故意将话题岔开,兴致勃勃地说:“陛下您都不知道,珒儿今日居然找臣妾讨要西洋镜了,臣妾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呢,原是要送给沈家老二。前世咱们跟沈家是亲家,今生说不准还要再成一回亲家。”
皇帝啼笑皆非,静默了片刻后,又用深邃眸子凝视着她:“仙仙不记得今日应允朕事情了,不如说说午膳时那碟回锅肉?”
“陛下......”赵仙仙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随后又笑眯眯地抱着他精瘦腰,用软软糯糯嗓音娇声道:“陛下,臣妾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