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珍又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似乎每隔几年,就会失踪一段失时间,我猜就是跑到各处去寻人去了。”
秦黛心不解,英气十足的眉毛微微收拢,“寻人?”
“这傀儡啊,可不是用什么人都成的,寻常之人,还没有资格成为傀儡呢!这傀儡人,必须是心性坚定之人,且毅力非常,成了傀儡以后,才会威力十足。有那心性不坚定之人,就算勉强制成了傀儡,也不是一等的助力。”贺敏珍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赛托为了这傀儡人,累了多少家庭破碎,制造了多少人间惨剧。”语罢,还若有所思的看了秦黛心一眼。
秦黛心面色如常,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愤恨和怜悯的意思来!对贺敏珍更没有表露出什么不解和责怪的意思来。
人不是神,没有理由去无条件的拯救别人,牺牲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秦黛心和贺敏珍都是同一种人,会审时度势,会明哲保身,绝不会为了什么狗屁道义,做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
这是一个杀手,一个特工,一个细作最基本的节操吧!
“你不觉得我自私?”
秦黛心一笑,“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跟你做同样的选择,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谁也没有必要为了别人去拼死拼活!”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你又怎么能用不自私的标准去衡量别人呢!
贺敏珍唉叹一声,声音细不可闻到道:“你到底是比我聪慧,小小年纪,竟想得如此通透。”贺敏珍初入细作营时,也被细作营里的生存法则刺激的够呛,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阴私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心疼别人,想讲公平道义,下场只会是死得更惨。
想当年,她是花了多少的工夫,才说服自己做睁眼瞎,日复一日的麻木着自己,才最终变得波澜不惊的呀!没想到啊,这丫头如此年纪,竟能把里头的事情想得如此通透。
“大妃既不相帮于格日桑耶,又对赛托的种种行置之不理,可见大妃这些年来,是有自己的打算的!”秦黛心不由得在帐子里走动起来,边走边道:“你身中奇毒,倍受折磨,二十多年来只怕每日都是在坚忍和辛苦中活着,我佩服你的勇气,也佩服你慈母之心!想必大妃是要多为六王子打算,所以才会多年以来,一直隐忍不发!可是,玉龙雪山的秘密,大妃了解的这么清楚,实在不能不让人怀疑啊!”
贺敏珍听了秦黛心这如同抽丝剥茧一般的推断,不由得微微点头,唇边也带了一丝笑意。
“大妃,当年我师傅助你离开,是不是跟你讲了什么条件?”
这句话,秦黛心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贺敏珍微微闪了闪神,记忆中刻意回避的事儿,却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唇边的一丝笑意,就带了几分苦涩的味道。
“我一人身死不要紧,可是我的睿儿要怎么办?他还那么小,谁能照看他这个没娘的孩子?”贺敏珍心里苦,可是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的心都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有眼泪呢?
“我当时万念俱灰,真的以为皇帝是我自己的儿子,心里头恨死先帝了,万念俱灰之下,真想一死了知。”其实贺敏珍并没有说实话,只这一件事情,根本不足以让她抛弃亲子,离开皇宫。
先帝一直猜忌她与格日是桑耶暗通曲款,特别是那次格日桑耶装扮成亲兵的模样,混入使节团中一事,令先帝耿耿于怀,始终不能释怀,他的眼里,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再不能相信贺敏珍对他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