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黑暗的石室里不点灯,还不点炭,人被扔在冰冷又黑暗的石室,那也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二王子虽是堂堂男儿,可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重人,自小就没吃过苦,冷不丁到了陌生的地方,环境又那般艰苦,他如何能待得习惯?加之他造反不成,又被格日桑耶打了个落花流水,心里既有不甘,又有委屈,自然还带着几分恐惧,不过两日的工夫,居然病了!
看守二王子的人来禀报的时候,格日桑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脸色不太好,一双眼睛似是要吃人似的,这笔帐直接就记到了顿珠大妃的头上。
好好的草原男儿,让她养得娇气的很。冬日里怕冷了,夏日里怕热着,走路怕摔,喝水怕呛,好好的男儿养到这么大,文不成,武不就的,心眼不全也就算了,连身体也娇成这样!
格日桑耶虽然恼,虽然气,可二王子毕竟是他亲生儿子,父子两个血脉相连的话自是不用提,光继承人这三个字,就能把格日桑耶拴得死死的。他这一生,子嗣不多,他总不能眼看着汗位落于旁人之手吧!
没办法,格日桑耶便找了纪婉儿给他瞧病。
纪婉儿有心试探贺敏珍,便问她“用不用尽十分力气救治”。
岂知贺敏珍为人磊落,当下说:“你尽管去治就是,快快治得好了,把这个娇客移走,我还欢喜呢!”
纪婉儿知道她说得是实话,便倾力去治了。
没两日,二王子的病就好了七八分,格日桑耶二话不说,拎着二王子,带着一群瓦那士兵回了王庭。
格日桑耶前脚走,贺敏珍后脚就找了人来,她把纪婉儿当成心腹似的留在身边,什么事儿都不避着她。纪婉儿实在是不愿意掺和这里头的事儿,只不过推脱不过,才不得不在一旁听着。她在一旁把贺敏珍行事做法看了个一清二楚,一边暗暗奇怪她是从哪里找到的对她言听计从的人,一边对贺敏珍安排的内容暗暗惊奇不已。
这女人到底是格日桑耶的媳妇还是他的仇人啊!怎么专门跟格日桑耶对着干呢,人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现在她是明白了,原来这世上有种女人,是比高门大户的后院里的女人还要可怕的。只不过,贺敏珍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些任凭她差遣,看着似乎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的随从,她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身体不好,日日不能见光的时候,她尚有手段在格日桑耶的眼皮子底下玩计谋,那她身体好了以后呢?
思及此处,纪婉儿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了看贺敏珍一眼,她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人看着日渐精神,偶尔也能到外头走动晒晒太阳了。按着这个速度恢复下去,用不了一个月,她的身体就能恢复七成,毒素全清理干净不成问题,只差调整机体恢复了。
贺敏珍好起来,应该会给格日桑耶造成很多困扰吧?格日桑耶烦起来,那小丫头岂不是要偷笑了?
纪婉儿觉得贺敏珍在无形中给秦黛心帮忙,所以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快点治好她。
贺敏珍吩咐完了事务,扭头看纪婉儿,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好像很满意纪婉儿的态度似的,“怎么,你不好奇吗?”
纪婉儿回过神来,不由问她道:“好奇什么?”
“好奇我做这么多事,好奇我出主意给大汗下绊子,好奇我与大汗,不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