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大伙抬头,朝着一个方向怒目而视。葛长壮抬眼看过去,就看到钱炮仗一脸木然的站在那儿,衣裳已经换成了马匪的装束,脸上没有少年得意的神情,也不见昔日的嘘寒问暖,倒更像是一个冷血麻木的马。
他可不就是马匪吗?
葛长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别开了目光。
钱炮仗立于人后,始终板着脸,连个表情也欠奉。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稀里哗啦的脚步声,有人嘴里喝着什么,一些人衣衫不整的,被推搡着进了屋。
去了二进院子里“潇洒”的汉子们,被人从温柔乡里拉了出来,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发髻松散,神情狼狈。众人进了屋,看到葛长壮,再看看客厅中央被捆着的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曹六斤让人把桌椅搬开,把厅里空中一大块地方来,他自己则是坐在桌子上,注视着厅里的那些人,不像是要审判,反倒像是在等着什么。
葛长壮看了,心里暗暗嘀咕,他在等什么呢?转念又想,垛子寨人多势众,防守又一向严密,不说旁人,就是老板娘潘双双的功夫,也不容小觑,怎么这曹六斤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垛子寨呢!
他随即又想到了垛子寨子的反常,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寨子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来往客商都卯着一股劲儿,想要在天黑之前来垛子寨夜宿,生怕没了房间又要在沙漠里过夜,像今天这样大厅里空荡荡的,楼上楼下一片肃静的时候,还真不多。
处处都透着古怪。
难道早有预谋?又或是垛子寨里也出现了内应?要知道多年前垛子寨就因为出了内鬼,而损失了一批货物。虽然最后那人下场极惨,成功的震慑了一部分居心叵测的人,但事隔多年,那件事的影响力恐怕早已经消退了,曹六斤有手段,有头脑,又能忍,加之兵强马壮,敢打垛子寨的主意也在情理之中啊!
难道说除了把钱炮仗派到了自己身边,他还派了旁的人来垛子寨?
葛长壮想不明白。
按曹六斤的意思,他只怕不会让自己轻而易举的就死掉,现下他到是没有生命之虞,事情到底如何,且瞧着就是。
葛长壮想明白了事情的脉络,干脆闭目养神,恢复恢复体力。大概是他的表现过于自信了,一帮同样被钳制住了的其他人,竟也多了几分底气,少了一些恐惧。
大厅里一时针落可闻,静得有些不像话。时间一点点流逝,可曹六斤和他手底下的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葛长壮从最初的镇定,变得有些慌张。
他只敢把情绪藏在心里,不敢表现出来,甚至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不对劲啊!曹六斤如果真是对垛子寨有所图,或者是对商行的货物有所图,那他一定会派人去里里外外的搜寻一番,至少也要弄些值钱的物件出来,才算不虚此行,不枉费他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他的人都没有动,他甚至没有派人到后院的仓房里的查看,而在场的每个人,似乎都不是他的目标,包括自己。
既不像勒索,也不像是要打劫货物。
完全偏离了曹黑汉的行事做风。
葛长壮蓦的睁开眼睛,看着气定神闲的曹黑汉,心里突然涌出一个荒唐而又大胆的想法。
会吗?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