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丫头端了上好的茶来,又用五彩鸟兽盏装了好几样的果子,蜜饯来,一一摆在炕桌上,。
芳俏亲自捧了一件茧绸的鸦青色雪花纹松口长袍来。
她请示秦从文道:“老爷看这件事好。”
秦从文哪会说不好,连忙道:“就这件吧!”
小丫头端进来一个无纹的亮面铜盆,里面装着大半盆的温水,她把铜盆放在红漆的洗漱架子上,等着秦从文的指示。
“你们都退下吧!”
芳俏知道秦从文有话要说,连忙挥手让小丫头们退了下去,她自己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在廊下喜滋滋的站着,听侯差遣。
姨娘的好日子要来了呢!
屋内单独相处的二人多少有些尴尬。
苏氏那幅不冷不淡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生气。且问这府里哪个女人是这样凉冰冰对待自己的丈夫的?
只有她敢,只有她肯。
秦从文想起了苏氏过去二十多年的日子,轻声叹了口气,罢了。
他走到洗漱架前,自己把汗巾浸在水里,微微的拧了这下,开始擦脸擦手,简单擦拭了一遍后,才解了自己身上的绛色祥云纹玉扣腰带,笨手笨脚的脱起身裳来。
苏氏叹了口气,上前去帮他。
到底是两夫妻,自己为他前后生了四个孩子,即便是有气,又能怎么样?如今女儿越变越好,两个幼子又活泼可爱,大儿子失而复得,奶娘呢?身子恢复了七七八八,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还闹什么呢!
苏氏从来就不是个爱计较,爱记仇的人,她这个人一向善良,否则也就不会轻而易举的原谅苏仲达夫妻俩了,她与秦从文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最是了解他的心性的,这人耳根子软,做事儿没有什么主见,虽然有些见利忘义,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好的,以前他是做了不少的错事,但挺大一部分都是爱了方氏和方婉茹的挑唆,他虽然让自己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某些时候也颇为袒护,在几个妾室中,自己可以算得上是最受宠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最好的!
夫妻情分到此,便是爱少怨多,却谈不上恨。
她是认命了。
秦从文见苏氏肯帮自己更衣,知道她这是消气了。当下喜得转身握住她的手,“兰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这人一向这样,从不轻易服软,大概是受了方氏的影响,即便是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也绝不会开口承认的,最多像现在这样,表现出几分的亲昵和喜爱,好像是他大度的不计前嫌一样。
“什么事?”苏氏对他口中的喜事不太上心。却也没恼他,任她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秦从文道:“我把你的名字写在族谱上了。”
苏氏蓦的睁大眼睛,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你说什么?”
秦从文得意道:“我就猜你会高兴,我把你的名字写在族谱上了!”
确切的说他打通了一切关节,又疏通了族里的族长和几位比较有地位的叔公,让他们把方婉茹的名字勾了去,重新写上了苏氏的名字。
在大雍。妻子的名字是可以上家谱的,而妾室则不行。从宗法上讲,妻子从出嫁的那一天起,便是夫家的一份子了,可以入家谱,死后可以享受后代香火祭祀。生育子嗣的妻子还可以在死后入住夫家的祖坟,甚至与大夫同穴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