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茹大惊,“这话是怎么说的?”
“不瞒夫人,我回家见了父亲,不免委屈难受,便大哭了一阵。父亲大发雷霆,恨不能亲手杀了那些贼子。只是人都死了,还能怎样?只得庆幸咱们被人救了,虽然那恩人没有露面,可是我也必定会为他日夜祝祷,祈福。”她转过头看了方婉茹道:“夫人,这几个贼子为财劫人,绑得目标是我,哪知连累了妹妹,倒是让她一同受了罪。虽然我心里不好过,但还好有妹妹与我做伴,不然我依旧是活不了。”
方婉茹心里一动,问道:“为何。”
“我胆子小,看到死人已经脚软了,那么黑的路,又下着雨,我怎么可能活着从山上下来?还好有妹妹与我做伴,又扶着我下了山。山路难行,我几乎从山上滑下去,若不是妹妹当时拉了我一把,此时我怕是已经摔下山涧之中,粉身碎骨了。”
半真半假的说辞是二人事先商议好的,方婉茹自然不知道,只是她见齐宝珠眼睛通红,又微肿着,便信了她的说辞。
齐宝珠道:“妹妹于我的恩情,与那未曾蒙面的恩人是一样的。”说完竟然起身,到了秦黛心面前,“妹妹于我有救命之恩,受我一拜。”说完竟要行礼。
秦黛心不知道她竟有这一手,也知道她是说真的,当下起身道:“姐姐若是这样,便没拿我当自家姐妹,我闺中好友不多,如今多了你这一个,自是欢喜,朋友之间本该互助,难不成你还要跟我这般客套,宁可让我做你的恩人而不是姐妹吗?”
齐宝珠一愣!当下心有同感,她的朋友也不多,很多人与她交心是假,借她的名头图谋齐家的利益是真。
秦黛心见她止住了行礼的意思,这才道:“姐姐于我又何尝没有救命之恩?我胆子也不大,好在有姐姐相陪,这才敢黑夜走山路。现在想想,当真是后怕,此时天气还未热起来,山林里更是冷些,野物们也还睡着,若是天气热了,只怕我这般冲动的后果便是咱们二人通通被什么东西吃了也说不定!”
齐宝珠听了,也后怕起来,暗道了一声:幸好。
方婉茹道:“这贼人胆大,竟起了这样的心思,害你们差点枉送性命。如今都平安归来了,就别再提及此事了,忘了这些晦气的,开开心心过日子才是正经。”她猜想齐氏父女深夜造访定是还有另一层意思,于是试探齐宝珠道:“听说府里一共六位小姐,个个才艺卓绝,与齐小姐年龄相仿的却只有一位,不知她来了台州没有?”
方婉茹大概也觉得自己这知问的唐突,便又道:“我是想着你们年龄差不多,你与令妹若是无事,大可来我家与小女做伴,热闹热闹总是好的。”
齐宝珠哪怕是个浆糊脑袋,此时也明白了方婉茹的意思,她不好当面回绝,只道:“妹妹倒是来了台州,只是她不似我这般清闲,总有事情做,怕是来不了。”齐宝婵爱好做生意,也很有经营的手段,只是这女孩子家做生意,难免好说不好听,齐宝珠不愿当然秦家人说起,也是正常的。
方婉茹碰了个软钉子,却并不恼,仍旧笑呵呵的,“若是她有空,你便叫上她一同来;若是她没空,你便自己来就是。”
齐宝珠这才又笑了,“日后难免会时常过来,还望夫人别嫌我烦就好。”
方婉茹发自内的的笑着,乐道:“你常来就是,这般贵客,我请来请不到,怎么会烦?”
三人闲话说得正热闹,海棠进来禀道:“夫人,前院齐老爷与老爷已经谈完了,正准备动身回府,差了人来问齐小姐可否能回去了。”
齐宝珠听了不免惊讶,“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