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话。”
出声附和这人,坐在高立仁的右手边,二十五六岁上下的年纪,生得一副唇红齿白,玉面公子的模样,头发用赤金的发冠高高束起,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织锦衫子,上面绣了副水墨山水,在这件衫子外头,罩了一件淡青色的薄纱制成的外衣。料子虽不贵重,却也是上好的,难得的是他那一身衣裳的绣工,样式别致,做工考究,从用线到技法皆不是凡人可绣,定是请了几位最有名气的绣娘,合几人之力耗数月之工,才能成这么一件。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东李家的嫡长子李治。江东李家虽是四大家族这首,可这李治毕竟是后辈,与齐富贵相遇,还是要叫他一声“伯父”的,自然也就坐到了高立仁的右下首。
“齐伯父这话说得有理,高大人之威名,四海之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高大人何必过谦呢!”江东李家,人才辈出,这个李治虽不是贤才,却也不是平庸之辈,虽然这个高立仁未必有他们说得那样好,但是场面话总还是要说一说的,生意场上尚且虚虚实实,真假难辩,更何况这个高立仁的话,很可能直接关系到他李家与庆安王之间的关系能否更进一步,事关重大,他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的。
这个高大人,可不就是带人搜查秦府的那个高立仁高大人嘛。
高立仁游走在官场多年,又企会看不出这二人是有所图谋,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到是没有必要拆穿这些场面话。
“两位过誉了,我也只是尽我的本分,尽职的跟在王爷的身边罢了。”
齐富贵又道:“这就更是难得了,这年头,做什么都容易,就是做本分人难。高大人如今身处要职,还能如此谦逊,怎么能不让在下佩服呢!”说完便给身边的一位年轻人递了个眼神,风头总不能让姓李的抢走吧!
“爹爹这话对极了,高大人,看您年纪不大,可是已经有了如此成就,真是让在下汗颜。”齐猛是齐富贵的嫡次子,这次跟着齐富贵来台州,就是来开眼界的。他以往接触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官员,不是眼高于顶不拿正眼看人,就是巴结着齐家想得到点好处。像今天这样能有所收获,结交人脉的机会还真不多。
李治一笑,暗讽道:“齐贤弟不必挂怀,高大人乃是人中娇子,必定是要功成名就,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的,怎是谁都能比的。”
齐猛怎么不知他这话是讽刺?只是当着高立仁的面,不好发作,只得做罢。在心里暗暗的给李治记上一笔,心想日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高立仁一直微笑,保持着油盐不进的态度,刚才还一唱一和的齐李两家,这会却暗中较上劲来,可见利字当头,哪里还有什么真情实意呢!
高立仁道:“这酒虽好,可劲头也大,我今日是喝得有些多了,头发晕。不怕几位笑话,我这人是不常饮酒的,实在是有些不胜酒力啊。”
几人忙道:“岂敢岂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