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诚不在,只有林清月一人坐在方婉茹的下首,秦黛心冲她点了点头,后者微微一笑,便不在言语了。秦倩心也早就到了,和往常比,她可规矩多了,不知道是因为惧怕方氏的严肃,还是觉得家宴无聊,总是她难的安静。
正在这时,帘子一挑,秦子诚和秦子信双双进到屋内,屋里众人皆向二人看去,只见这兄弟两个,一个身穿绛色蕉布直裰,腰间扎条狮蛮玉带,挂了一个葫芦形草绿色绣了麒麟送子的荷包,头戴玉冠,脚下穿一双黑色高帮的皂鞋;一个身穿蓝衫,头上裹四角方巾,腰间只扎了一条普通的锦带,竟也挂了个与秦子诚一模一样的葫芦形草绿色荷包,只是花样不同,绣的是喜鹊登枝的图案。
这个秦子信,已经十三岁了,如今见他穿了这样一身衣裳,难道说这孩子已经通过了童生试了?难怪每次见他,都是差不多的儒生打扮。
方氏一见这二人,脸上便挂了三分笑意,亲热的招呼二人到她近前去。
二人快步向前,跪到一旁婆子们早就准备妥当的蒲团上,行了跪拜的大礼,得了方氏的首肯,双双起身,又向秦从文,方婉茹行了礼,这才各自落座。
秦黛心看向这兄弟二人,竟有一瞬间的恍惚,秦子诚已经成年,脸上多了份稳重成熟;秦子信尚年幼,脸上稚气未脱,还未长开,可眉目间已有了秦子诚的影子,二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倒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秦黛心耳边似乎又响起如意说的话,“……要说这二公子啊,就是太瘦了些,若是再长高些,人再胖点,简直和大公子一个模样。”
“……二公子那眉眼,和大公子简直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他年纪小,还没长开,再长几年,怕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了。”
真是这话!虽然是亲兄弟,毕竟不是一母所生,竟然也这般像。
屋里人都很高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这兄弟俩来。
“子信这孩子,越发出息,今年的秋闱,可要好好应试,考出个名堂,为秦家挣回个功名来才好。”方婉茹虽然高兴,但还是掩饰不住三分惋惜,可惜子诚不是个读书的料。
秦子信听了,连忙起身,还未说话,脸便先红了:“儿子一定努力,不让母亲失望。”
秦从文抚须不住的点头,欣慰的道:“努力就好,成绩嘛,不可强求。”
“男子汉大丈夫,凡事要尽力而为,你年岁还小,急的什么?”苏氏难得开口,为秦子信开脱几分,毕竟是她的亲孙子,哪怕不是嫡出的,也是秦从文的亲生儿子啊!
“是。”秦子信忙对方氏行礼,略显局促。家里人对他的希望越大,他心里便越没底。虽然书院的夫子们对他的成绩很满意,也都看好他。可是对于秋闱这件事情,他仍然是信心不足。
“二弟不要妄自菲薄,你本就是个会读书的,何况离秋闱还有半年之久,努力用功读书就是了。”秦子诚对这个弟弟是万般的佩服,他自己小就极为聪慧,不像自己,念来念去,连个童生试也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