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就还是和官场纠葛有关。
杨彩芽按了按额角,两道官场形势已变,她实在懒得再和常氏猜过来试探去的,略一沉吟拍板道,“你明天给常一尘递拜帖,就说我想登门拜访他。”
端看常一尘肯不肯见她,只要肯一切就好说。
杨彩芽想了想,又交待了韦茂全几句,听他复述无误,便摆摆手,“这事也急不得,你先把我交待的这几件事办好。”
韦茂全恭声应下,临走前小声道,“夫人,今天我去工地时,和以前在您身边的红茶姑娘说了几句话……”
韦茂全常在庄子跑,红茶倒是看得明白。
还知道和韦茂全讨提点再办事,红茶如今行事倒比原先在雅源阁更像个本分下人。
杨彩芽目光微凝,看向白茶的屋子缓缓点头。
夫人知道了就行,报备完毕的韦茂全卸下心事,告了声罪领命而去。
等洗漱过上了床,吴氏和张妈妈回西偏间睡下,杨彩芽才靠坐床头,就着床头灯烛拆开曹卓的信。
厚厚一叠信只有开篇简单说了两句因公滞留北地的缘由,让她不必担心随即话锋一转,开始长篇大论的倾述单身公干的“悲苦”,早早预定好将来归家后的福利后,又是话锋一转,开始忧心她肚里的孩子。
大意是,他以前是个傻子而她以前是个哑巴,他们身为亲爹亲妈,小宝宝会不会受他们的遗传而不妥,身为亲爹他愿意折寿祈愿来儿的平顺康健。
信中情绪跌宕起伏,先是严肃接着哀怨而后痛定思痛,杨彩芽捧着一沓信纸嘴角抽搐:老公你画风如此多变咱妈知道吗?
她真心想回曹卓两个字:别逗!
曹卓当年痴傻是后天生病导致,而她穿到杨七娘身上,不敢说骨骼清奇乃练武奇才,但至少让本尊脱胎换骨,先天后天的各种病症都被穿好了——否则先天哑巴特么鬼能治好!
曹卓虽不知内情,但不乏患得患失,关心则乱。
还折寿咧,她男人自从升级当爹后,偶尔一冒傻气就是自责自虐的级别,这人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
杨彩芽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只得花样胡诌洋洋洒洒回了封安抚开解的厚信,才放到一边封好,拿起虎子的信细看。
虎子的信深得她心。
曹卓怕她操心没细说的,虎子一点没保留的都抖了个干净——曹卓在保定府逗留见过他后,还来不及出保定府,就接到上谕,临时任曹卓为两湖地区赈/灾特使,即刻启程往两湖首府武汉府坐镇,负责安置灾/民,并协助萧翼派出的两个使团,将西红柿和玉米推广到受/灾地区。
原来年初两道不过一场迟来初雪,北地尤其湖北、湖南两地却是雪灾严重,偏偏北临河南道的流民刚刚稳定下来,两湖地区灾/民若不能尽快安抚,很可能会大量流往东南、西南等富庶地区。
大讯朝户籍管理严格,流民四窜一不慎就会形成流寇。
杨彩芽将信收好,吹灯缩进薄被里。
曹卓会被委派此任,一来是他曾有安抚两道旧年流民的功绩;二来……恐怕定国公有意举荐,否则朝中那么多人,腾文帝怎么偏偏选中原本准备回来的曹卓做特使。
不仅跨行/政区域,更是跳过当地官员越权担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