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淑媛却是心头一动,拉着杨彩芽去上房,吩咐王妈妈,“药要拿来,大夫也要请来仔细看看。我叫个婆子领你去请府医。”
止吐良药所剩不多,夫人老这样也不行,王妈妈感激应下,让夏至去拿药,自己跟着婆子去前头请大夫。
大夫一路来已听王妈妈细述过病情,琢磨着受不住颠闻不得咸腥,再看杨彩芽形容无异心中已有底,侧首静心扶脉片刻,便起身拱手笑道,“夫人安心,长史夫人这是有喜了。日子尚浅,刚二个月过半。恭喜长史夫人。”
王妈妈和夏至首先反应过来,喜得话都说不顺溜。
顾淑媛笑着恭贺,心中暗叹这是个有福气的:肚子里揣着孩子,刚才那一茬就是情有可原、无心之失,方惜月也不能再揪着不放。有什么盘算都不能往她头上使!
杨彩芽却眨着眼发愣,先浮上心头的不是喜悦,而是恍然大悟。
一孕傻三年。
原来她最近懒得动脑不光是被曹卓宠的,生理上的种种异样也不光是旅途累的。
是小宝宝在变着法子刷存在感呢。
两世为人,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宝宝。
她和曹卓的孩子。
真实感慢慢充盈心间,杨彩芽不自觉的轻抚小腹,喜悦才蔓到嘴角就是猛地一顿。
掐指一算,这孩子是在她定下同安之行前后有的,那几天她和曹卓夜里可没少胡天海地的折腾!
杨彩芽惊出一身冷汗,满心后怕的想让大夫再仔细把把脉,王妈妈已经劈手夺过夏至手中的瓷瓶,急声问道,“大夫您看看这药。我们夫人反胃想吐都吃的这个,这都吃完好几瓶了,对小主子可有影响?”
杨彩芽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大夫倒出一颗碾碎尝了尝,颔首笑道,“这药不过是寻常温补药丸,虽不及安胎药,但用药足补气强身倒是良药。想来正因如此,才缓解了长史夫人的不适,一路颠簸也没伤到腹中胎儿。”
看杨彩芽一脸紧张,大夫又丢了颗定心丸,“长史夫人身子底子稳健,喜脉平稳有力,依我看连安胎药都不必用,这温补药丸以后最好也停了,毕竟是药三分毒。轻微害喜反而是好事,若是不放心,等过了三个月再扶脉,酌情用药安胎即可。”
顾淑媛生过三个现在还怀着一个,心知府医所言不虚,看杨彩芽三人高兴得都傻了,便亲自请大夫去外间写脉案和注意事项。
杨彩芽三人不是乐傻了,而是看着瓷药瓶无语凝咽,即后怕又庆幸。
那郎中虽骗了他们,但歪打正着,还算医者良心,否则她无所觉的折腾这么久,这孕事还不知是喜还是悲呢!
是把那郎中抓来打完再谢呢,还是抓来打完再抽发泄一下?
杨彩芽心中有一万只表情纠结的草/泥/马奔腾而过,等回屋躺上床,汹涌的喜悦才真真切切的将她淹没,她摸着尚平坦的小腹,傻笑着给曹卓写信。
夏至却是满脸懊恼,想到刚才王妈妈数落她的话,声若蚊呐的请罪,“都是奴婢粗心,还好夫人和小主子都没事。否则奴婢就是死了也……”
细算起来,她出门至今小日子应该在本月中来。
但如今不过推迟了几天,她也以为是旅途劳顿内分泌失调。
这事不能怪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