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秉持顺其自然,但当着婆婆的面被林烟烟这么说,简直人艰不拆!
杨彩芽又默默拘了把辛酸泪,赶紧转移话题,“我做了些婴孩穿的小衣服,你让人多洗几遍,洗软了洗旧了,等生了正合适拿出来用。”
权氏显然已经从老太医那里得知了最新用药情况,闻言收回目光,拉着林烟烟看小衣服,笑道,“本来用穿软的旧衣服改了最好,不过安六爷送彩芽的这种细棉布倒是好,我都看过了,小婴孩穿着不膈皮肤。”
林烟烟立时转移注意力,吴家也没那么大规矩,三个人围坐吃饭,边吃边看边聊,热热闹闹吃到月挂枝头。
蹭完饭送往东西,权氏和杨彩芽也不耽搁林烟烟休息,一路坐船回了长史府。
临到岔路口,权氏拍着杨彩芽的手,温声道,“你烟烟姐说话实诚,却是一心想着你好。你别有负担,孩子要看缘分,照顾好自己和阿卓才是首要。回去早点休息,别等阿卓等得太晚了。”
这话叫她怎么往深处接?杨彩芽只得含糊应声,做娇羞小媳妇状。
权氏一路往安享堂去,灯笼打出的光晕渐行渐远,慢慢被夜色吞噬。
看着豆点大的光晕拐弯消失不见,杨彩芽不由环视周身。
偌大的长史府夜色静谧,一入冬花木萧索,连虫鸣都销声匿迹。
这四进大院好像是太冷清了点。
要不,她努力添个小主子?
好像传说精神决心对受/孕也有些影响,杨彩芽胡思乱想着回了雅源阁,洗香香端坐大炕等曹卓夜归,结果从炕上等到床上,点着头耷拉着眼皮,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见净房内门透出长长的光影。
杨彩芽摸索着下床,撩开净房门帘就听见清晰的水声。
曹卓穿着月白里衣,正卷着裤管泡脚,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原本沉肃的俊颜就漾开笑,凤眸里倒映着满室烛光,也倒映着杨彩芽的身影,“吵醒你了?快去睡,乖。”
即便只是独自在净房泡脚,笔挺的身形仍端坐如松。
杨彩芽情不自禁的就跟着笑起来,晃悠悠的挪过去,挨着曹卓坐下,被他身上惯有的青草冷香一熏就精神起来,半靠着他的宽肩就汇报起日常来。
叽叽喳喳的,小小净房顿时热闹得像关了只雀鸟。
曹卓眸色温柔,供泡脚的矮凳本就窄小,他干脆将她抱上膝头,搂着她侧首听她说话,不时应声,泡脚的动作也慢下来,似在听公事一般认真,待听到伍慧娘带来的八卦,不过挑挑眉,似毫不意外,“伍慧娘倒是不跟你见外。什么话都敢跟你们说。她既然看不惯张家长房和方惜月的做派,反倒是个可以深交的人品。”
这话有猫腻!
杨彩芽心头猫抓似的发痒,扭着身子抬眼看他,语气有点小兴奋,“你说留着方惜月有用,她和袁老八私会太不合理了……这里头,该不会有你推波助澜吧?”
“我可没这闲工夫,不过看着展之有空,午阳又看不顺眼袁老八,就出了个主意。”曹卓笑得有点叼坏,语气却一本正经,“别看展之原来是锦衣卫,他能调任文官也不是没底气的。江南不少文人都愿意和他结交,否则伍慧娘夫君同窗办诗会能那么巧选在那一天,选在寒山寺?后山梅林还不到盛开的时候,这时候谁会特意跑去赏梅。”
这么说,是沈练借着关系,暗中促成的诗会?
特意让伍慧娘夫婿参与进去,是想先借着张家人把这件事先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