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芽微蹙眉,伍慧娘嗤笑一声,“四伯娘在春日宴上被刺史如夫人当众打了脸,我还当方四娘回去没轻松日子过了,没想到她运气是真的好,常氏攀不上来了个袁氏!袁老八的名字你们听过吧?不说我四伯娘,我真不知方四娘是怎么想的,四伯娘带着她巴结袁氏,她还真回回都愿意去!”
袁老八跋扈之名在外,许巧儿也听说过,忍不住低呼道,“那袁老八不是鳏夫吗?瞧着都三十多岁了吧?张家表小姐再是老姑娘,也不过二十出头,这,这两人怎么会扯到一块儿?你是不是听错了?”
袁老八原配死了,跟着袁提举来江南道上任就带了一房小妾。
“我四伯娘说的可好听,前头没留下嫡子嫡女,袁氏的门第不亏待方四娘,续弦又如何?生下嫡子就站稳了脚。”伍慧娘语气不屑,“这好在不是张家嫡系的姑娘,要是她亲闺女,她能舍得?我这消息不会错,是我夫婿外出会友时听说的。”
说着凑近二人,神秘道,“他们在寒山寺后山梅林办诗会,小厮书童没事乱逛,在寺后厢房外的一处僻静梅林撞见了方四娘身边的丫环半夏。有那机灵的钻进林子一看,正看见袁老八和方四娘坐着一块儿喝茶赏梅呢!回头这话就传到我夫婿耳朵里了,说是对坐喝茶,孤/男/寡/女僻静梅林,嘁!谁知道实际是什么情形!”
这也太大胆了!
这好在是被伍慧娘夫婿听见了,为了张家的脸面,也会打点好不让人外传。
否则方惜月就是真攀上袁氏,名声先毁了,嫁进袁氏也直不起腰板!
这样看来,那袁老八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巧儿又是唏嘘又是惊愕,不自觉摸着肚子自顾哑然——全然忘了自己曾经给曹卓下过没羞没躁的药……
杨彩芽亦是一时无言。
又是寒山寺厢房后的梅林!
方惜月这是跟那块地儿较上劲了?
勾搭曹卓不成,换个人也不晓得换个地方?
真够……膈应人的!
杨彩芽默默把寒山寺梅林拉入黑名单,看向伍慧娘,“你们家大房愿意,袁老八愿意,那袁提举能干看着不管?你这么说,是笃定他们喜事不久就能成?”
话一出口,她就回过味了。
外人不知方惜月底细,张家自己人怎么会不知道?
袁提举又那么偏疼老来子,袁老八看上的人,就是续弦也会查个底儿掉,恐怕已知京城方家的底细了——方家背弃定国公府,投向左相单氏,和袁氏同一派系,正是蛇鼠一窝。
这门亲,说不得袁氏比张家更上心。
果然就见伍慧娘眼神连连闪烁,深深看了杨彩芽一眼。
张家人果然对方惜月的“旧事”门儿清。
怪不得常氏春日宴上,伍慧娘会借着权氏手串打方惜月的脸,这是看不上她隐瞒旧事,沽名钓誉的做派。伍慧娘也是个妙人。杨彩芽不禁微微笑起来,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