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定了红茶事件的性质——不管真相如何,权氏都没打算给儿子身边添人,更没打算管儿子屋里事。
嫁了个好老公,得了个好婆婆,真是缘深福重!
杨彩芽在心里真心念了声阿弥陀佛,眉眼弯弯的往权氏肩头靠,软糯糯喊声“娘”,冲着许二媳妇努嘴。
小儿媳是精明能干,对身边人却心软了些。
不过也是心思正的表现,否则怎么会对红茶没有防范?
她也正是喜欢儿媳这样通透干净的心性。
要真跟春日宴见过的那些贵妇人一般,她还真难继续当个万事不理的慈祥婆婆。
权氏想着,看杨彩芽“撒娇”,又好气又好笑,到底心疼她年纪小经历少,亲昵的点了点杨彩芽额头,才发话让许二媳妇起来。
许二媳妇虽俯身叩头,却耳听八方,闻言暗暗松了一大口气,谢过起身,规规矩矩立到杨彩芽身侧,眼中有感激。
红茶的事,她还有用许二媳妇的地方,此刻不过顺口人情,杨彩芽微微颔首,不再管她,只和权氏捡些青山村的事闲话。
王妈妈带着红茶入了宴息室。
大半个月不见,又在差房关了几天,红茶倒是没有多落魄,除了消瘦了些脸色不太好,行动间仍不失大丫环范儿,磕头问安不见一丝错,微黄的面上也没有多少惶恐和羞愧。
杨彩芽暗暗挑眉,却不急着开口。
王妈妈也没有多嘴,更无方才在雅源阁时的冷然怒气,事外人似的站到权氏身边,端茶送到权氏手中。
权氏垂眼喝茶。
这是真不打算插手了,杨彩芽再次暗赞婆婆英明,偏头看许二媳妇。
许二媳妇就等这一眼,跨出一步逼近红茶,俯视红茶半是侥幸半是心痛,“红茶,夫人信任你,我也放心你,才让你和白茶留守雅源阁。你倒好,居然做出错事惹得老夫人亲自过问,看你这问心无愧的样子,难道不服?难道王妈妈领错命,错怪你,关错了你不成?”
到底是亲婶侄,许二媳妇话里话外不无暗示,希望红茶能“识趣”,把尚未明言的内情转圜成误会,好好认错大事化小,最好能小事化无。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两位主子和王妈妈听得懂,红茶也心领神会。
室内有一瞬沉默。
就是这短暂沉默,让许二媳妇那份心痛化为乌有,也让杨彩芽彻底冷了脸。
果然,红茶抬头直视上首,脸上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兴奋得黄脸发红,“请夫人替我做主!那天……那天晚上我看老爷醉得上楼都踩不稳楼梯,怕老爷一人不便,才斗胆上前服侍。没想到,没想到老爷大概是醉狠了,大概是把我错当成……当成夫人,拉着我就……我吓得要告退,老爷不放才弄得一身狼狈,并非我缠着老爷啊。”
“我下楼遇见白茶时,她看我那样,必是在老夫人面前误会了我。我冤枉!老夫人和夫人别听信白茶的。我不敢背着夫人起不该起的心思。只是,只是……事到如今,那天晚上除了白茶,雅源阁也有不少人瞧见,次日又被老夫人关进柴房。就算我是清白,如今也……求夫人开恩,这事无论对错都是我不谨慎!”
有些急切的话音回荡在宴息室内。
权氏放下茶杯,杨彩芽直直看着红茶,两人俱无怒意,也俱都面无表情。
许二媳妇和王妈妈眼中闪过不耻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