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茂全不知杨彩芽爽点很奇怪,揣好小册子,收拾好行装,驾车就回苏州府,尽快要把承包鱼塘的事落实。
马车过青山镇放下杨彩芽,韦茂全扬鞭远去。
杨彩芽哼着小曲儿找去杨记食肆,前后视察一遍见生意安稳,就拉着翠花往外走,“咱们去姐夫店里逛逛。”
一个招赘立志撑起杨家大房门户,一个入赘急着赚钱养家拉拔亲人,翠花和李广年三日回门后,就各自一刻不停的忙活起来。
见杨彩芽无事一身轻的模样,翠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有心让她在娘家过几天轻快日子,就老实出了食肆,揶揄道,“成了亲怎么反而像个孩子似的!广年店里木屑乱飞,有什么好逛的?这是看婆婆夫婿不在,准备往疯里玩了?”
她哪儿有空玩,等家里家外的事交待清楚,还有林家村的事要帮衬呢。
杨彩芽深藏功与名,笑嘻嘻不反驳,没骨头似的搭在翠花肩头,咬耳朵打趣,“还没机会仔细问你呢。姐夫对你好不好?你这里……装的是卢午阳送的贺喜大红包,还是已经换了个人?”
一面说,一面竖着手指戳翠花的心口。
卢午阳当翠花是妹妹,又有杨彩芽这层关系,红包份量不比给杨彩芽和曹卓的轻。
都说求而不得容易记挂一生,遗憾才叫人心痴。
但新婚夜大红烛,照红的不单是李广年的脸,也烧烫了翠花的心。
日夜相处,不做假的真心和疼惜怎么容人错看?
翠花的心有点乱,却是被李广年的情意呵护搅乱的,荡漾得像一春水,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这样一想对卢午阳那点陈年小心动,好像有点廉价,翠花纠结了一张脸,撅起嘴不想说破,一张脸却似被杨彩芽戳疼了心口,涨的红润,嘟囔道,“他敢对我不好?而且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我都说了,只要他对我真好,我也不会再有二心。”
好个不会再有二心。
不枉李广年不气馁不放手,默默等候的柔情攻势没白费,执拗翠花好像开了窍。
这是准备把卢午阳一脚蹬出心里了。
怎么蹬,什么时候蹬干净已然不重要。
杨彩芽心里大吁一口气,默默为李广年高兴,手指上移,不戳心口改戳脸,呀呀咋呼,“好姐姐,你脸好红呀?可是食肆的活累着熏着了?刚才怎么没发现。待会儿见了姐夫,我可得提一提,回头让姐夫好好给你补一补。这入赘就得有入赘的觉悟,要小心伺候好自家娘子才是。”
“什么入赘,不准你提!你别欺负他老实……”
急声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杨彩芽是故意的,翠花的爽快劲儿又回来,抓着杨彩芽就要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回家让娘念叨你!对姐夫没大没小!还开起姐姐姐夫的玩笑来了!”
以前喊翠花一声姐姐就心花怒放,如今却拿姐姐姐夫的名分压人。
叹一句女生外向,杨彩芽拎起裙子就跑。姐妹俩一路闹,一路都是笑。却不知远在江淮卫所的卢午阳,送了个大红包没讨着好,反被人背地里拿来试探心意,登时打了个大喷嚏,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