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惊慌,满眼担忧懊悔,偏偏发乱钗摇,衣领歪斜,心虚得扒着杂草露出睫毛乱颤的美目。
活像个被恶霸欺/凌惨了的小娘子。
曹卓忍不住纵声大笑,惊得踱步而来的山风倒退几步,马嘴里未下咽的杂草乱喷。
也惊得周遭虫鸣都静了一静。
夜风吹着杨彩芽的乱发,却抚平了她猛跳的心,莫名跟着笑起来,语气却色厉内荏的抱怨,“你不学乖,又火急火燎的不管我意愿。我都说了,回家再……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上次踹你你还不懂防备。……疼不疼?”
说着说着,听着耳边回荡的笑声,忍不住趴在草垛上捂嘴笑。
曹卓摇头,俊朗笑脸如盛夏灼日,晶亮凤眸望着居高临下的杨彩芽,“彩芽,我好快活!再没有比今夜更快活!”
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两对望。
曹卓就那样手脚大张的仰躺在地上,即随性又张扬,浑身都透着恣意,没有半点被人踹落草垛的狼狈。
他说他好快活。
简单两个字饱含的意思,似乎不需多想多解释,就毫无阻滞的拨动她的心弦,奏出铮铮乐音,融入她心间。
杨彩芽露齿笑,忽然不想再说话,不想再多动。
目光胶着似碾过漫长时光,曹卓挺身跃起,冲杨彩芽张手,“媳妇儿,我们回家去。”
高举的双臂长而有力,衣料包裹的贲张肌肉满满都是可依托的安全感。
杨彩芽没有犹豫,撑起身蹬脚就跳,嘴角溢出脆脆的尖笑声。
长臂稳稳的将她接住,收紧就将她托抱起来,曹卓压着杨彩芽脑袋覆上他肩头,大步就往山风走去。
被两害半夜的草垛却失去交织的平衡,轰然歪斜倒塌,散乱一地枯草。
杨彩芽一愣,曹卓脚步不停视而不见一地狼藉,大掌压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看,语调有些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天来锄草的衙役不知。领着官饷,就任他们多做点事。咱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杨彩芽肩膀颤抖,咬着曹卓的肩闷闷的笑。
曹卓嘴角翘得高高的,毫不保留的昭示着他的快活,将杨彩芽抱上马,一刻不愿多等的纵马归家。
夜更深,杨家大宅早已又静又黑。
吴氏翠花仍住隔壁老宅,权氏安顿在大宅东厢房,西厢房小院留给了小夫妻两。
苦守的陈汉见山风驶近,拍拍脸赶走瞌睡,不多一句嘴默然接过缰绳马鞭,转眼就消失在门房处。
满院陷入沉睡,曹卓脚步轻盈,一路抱着杨彩芽不声不响的闪身进住处,反手关门搭上门闩,也不放人落地,将人抵上门扇,单腿架着双手托起,仰头就吻上去。
灵敏的旺财来福在旧宅大宅间穿梭无阻,颤着鼻翼寻到门外,黑溜溜的眼里映出门扇上重叠微动的身影,毛茸茸脑袋歪了歪,啊呜低低一声似疑惑,乱吠尽数吞回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