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有事求他,也没听她像这样恭敬的喊他一声沈大人!
又想到是自己先喊的曹夫人,沈练一噎,似十分不耐的将手中小包裹塞进杨彩芽手中,“京里带过来的。上次忘了随土仪一起送去给你,我那长随随手放到了马褡子里,正好今天碰见了你就顺道拿回去吧。”
爷这两年行事愈发雷厉风行,性子也跟着越加冷淡,他何时听过爷这么跟人费事解释的。
再说那包裹里的东西哪是京里带来的。
明明是爷前两日特意交待他,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弄到的。
还未走远的长随闻言脚步一顿,心思转了几转,到底没敢多事回头,缩着脑袋袖着手乖乖看马去。
杨彩芽手里也是一顿,有些讶然的看了眼沈练,嘴里不忘笑着谢过,打开包裹揭开内里青花瓷罐一看,眼睛就是一亮,“太姥银针?”
这是最正宗的福鼎白茶品种。
眼前已梳了妇人头的少女语带惊喜,似乎随着眉眼间的明媚笑意,形容又有了几分当年对坐相见时的灵动和娇稚。
沈练看得心神有些恍惚,目光从眼前笑脸上移开,转眼就看见同样眉眼带笑分着油纸包的许二媳妇几人,话转到嘴边情不自禁就变了,“我记得你是喜欢喝白茶的。这些你收好,可别又大度的分给些不相干的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阴阳怪气的?
才感叹沈练这两年成熟不少,怎么两三句话又打回了原型。
还真像卢午阳说的,眼前的沈练可不就又打回原形,像足了当年两月之约重见时那个难打交道的锦衣卫沈练么!
不过,这样的沈练还挺亲切。
杨彩芽丝毫不以为杵,闻言眉眼弯弯,不经意顺着沈练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许二媳妇和白茶红茶身上,笑容一顿,顿时愕然。
许二媳妇三人襟口别着几条新帕子,白茶和红茶发间戴着样式精致的绢花。
这些都是沈练上次送去青山村给她的京中手信,东西多她一人用不完又懒怠捯饬这些,大半分送给了邻里,剩下的不打眼的就赏了府里许二媳妇三人,只留了几样贵重的金银物什。
原来沈练的话是这个意思!
什么别让她再大度的分送他人,沈练这是根本改不了“小气”的本性,还是这么爱斤斤计较!
她就说沈练是个睚眦必报的!
这不就放话在这儿等着她了!
还好她反应快,否则沈练话说的这么“含蓄”,鬼知道他是在计较自己的东西被转手他人!
果然是江山易改……
杨彩芽心中腹诽,忙收了愕然神色,识趣的包好包裹,立马顺着沈练的毛捋,“多谢沈大人,这么难得的太姥银针,我一定好好收着。除了娘和阿卓,别人可别想分走一根茶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