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笑弯了眼,让许妈妈仔细收好,又拉着杨彩芽感叹起来,“也就是一个月的光景,等你出阁,以后走动起来可就不如现在方便了。好在我那小女儿也嫁在了苏州府,这回你们自家去苏州府过年正赶上乔迁新居,我只跟慧娘打了声招呼,让她再心急也等以后你去了苏州府再走动,想来你出阁当天也就能认个脸了。”
县令大人姓伍,膝下大儿子和小儿子虽早已成家,却外放为官不在青山镇,下头大女儿外嫁到泉州府和广州府,原来曾经想要说给曹卓的小女儿叫伍慧娘,伍慧娘后来嫁去了苏州府。
夫家正是三大望族之一的张氏,伍慧娘夫婿是张家嫡支二房的三少爷,如今该称伍慧娘一声张三少奶奶。
这些曹卓一早和杨彩芽通过气,出了方惜月的事后,才知道伍慧娘和方惜月借居的舅家是隔着房的同系嫡支,司仓参军事张怀帆就是张家嫡支二房的大少爷,说起来和伍慧娘如今也是拐着弯的亲戚。
曹卓大婚,张家自然在宴请之列,县令夫人的意思是,她已经和伍慧娘打过招呼,大婚观礼的时候想必不仅回去捧场,还会帮着看顾杨彩芽。
杨彩芽略带羞涩的笑着点头,心思却转到了方惜月身上,状似无意的问起这位张家表小姐的事来。
县令夫人不过略想片刻,就知道说的是方惜月,只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和苏州府传言的大同小异,皆是关于方惜月的佳话美名。
方惜月的舅舅舅母可真是疼这个外甥女,竟能替方惜月遮掩得这般严实,连县令夫人这样的官夫人也只知表象,再多的却也不甚清楚。
也难怪方惜月被曹卓道破身份后,反应会那般大——纸包不住火,原先包得越严实,等到包不住的时候烧得就更旺。
这样也好,方惜月只要不是想自毁前程,至少以后在她和曹卓面前只能老老实实。
杨彩芽想着勾唇一笑,不动声色的转开话题,只和县令夫人挑些无伤大雅的家常话说。
她挑着下晌的时候过来,一来这个时间也省得留饭,又费一番事;二来县令大人无论有没有公事在手,大过年的这个点也差不多要回内院了。
杨彩芽是这么打算的,县令夫人倒也不提留饭或是送客的话,似也早得了吩咐,一面和杨彩芽闲话,一面让许妈妈留意外头的动静。
看来曹卓说的不错,县令大人也正等着她回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许妈妈就来报说县令大人回了后院,请杨彩芽去内书房说话——内客女眷请到内书房,那就不是要在内院堂屋里闲聊天了。
县令夫人一点都不意外,亲自送杨彩芽过去,到了也不进去,只等在一旁花厅。
县令大人也不多耽搁,略作寒暄便开门见山,“年前我就将西红柿的文书送到了常刺史手上,赶在翻过年之前,常刺史就放了话下来,让我只管放手先在青山镇地界做。你虽马上要出嫁了,这事我想着还是先跟你招呼一声。后头再有什么动静,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下,总绕不过守约,到时候他知道也就等于你知道了。”
等西红柿推广的事正式放到苏州府府衙时,曹卓这个长史是要担大干系的,到时候即便县令大人不一一和她通气,她也能从曹卓口里知道进度如何。
她也不会傻到以为县令大人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