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媳妇看了眼自家男人,见他这个做叔叔的都没说话,只得笑着岔开话头,频频往红茶碗里夹菜。
红茶全不觉自己失言,抬眼睃了眼木头木脸的二叔,脸色颇有些不以为然,院内传来大声说笑。
池方正几个随意惯了的,自己要了酒来在院内吃酒用饭,豪爽的谈话声在这冷清得驿站显得十分嘹亮。
红茶转头看着院内几个莽夫,忍不住轻蔑的再次撇嘴。
等到各屋关了门各自歇下,和杨彩芽歇在一个屋子里的翠花却忍不住抿了抿嘴,嘴边的笑意带着羞涩。
杨彩芽凑近一看,翠花手中荷包上压着支喜鹊登枝的银簪,在晕黄的烛光下泛着层璀璨光泽。
李广年真是个一板一眼的做派。
等到和翠花的亲事定下,才敢动些小心思,私下送翠花礼物——还送得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杨彩芽忍俊不禁,戏虐的目光在翠花脸上打转。
翠花脸色微红,握着荷包的手不由一收,杨彩芽已经伸手取过银簪,比划着插/入翠花还未散开的发间,“广年哥心里是真的看重你,你看他要送个东西给你,害怕被人瞧见不好。”
话说的一本正经,眼中却闪动着揶揄的神色。
发间银饰若有似无的擦过头皮,有凉意一闪而过,翠花脸上却越来越热,色厉内荏的瞪了杨彩芽一眼,“照你这么说,难道阿卓哥心里就不是真的看重你?”
杨彩芽头发已经散开,身上饰物已经取下放在床头矮柜上,有曹卓送的步摇钗,还有那对珍珠耳钉。
唯独那支银戒指还戴在她手上。
即便谁都没问过,她也没说过,但家里花费账目上都一清二楚,她新添的这些首饰从何而来,稍一想都能猜到是曹卓私下送的。
以前翠花不点破,是因为她和曹卓还没正式定下名分。
现在倒是无所顾忌的反过来打趣她了。
杨彩芽下意识的摩挲着指间戒指,抿着嘴笑得坦然,“以前在官里村,阿卓送我的东西还少了?广年哥可不同,这是正儿八经第一次送你东西,不能相提并论。”
还真是,以前曹卓还……傻的时候,在基头山捡了枫叶石头都拿来送给彩芽。
想到以前官里村的往事,翠花也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羞意稍褪,手摸上发间银簪,歪在杨彩芽身上笑闹成一团。
次日再出发时,翠花头上便多了支崭新的银簪,吴氏视线在翠花发间和脸上来回打转,一路上车厢内的说笑声都没停过。
晚间到第二处驿站落脚时,不等许昌德找到门房报上名姓,就见内里有人听到动静大步迎了出来,身上穿的赫然是苏州府府衙的差服。
权氏和杨家人脸上露出惊喜,王超已经上前抱拳见过礼,笑道,“我们老大不放心,让我过来接人,后头院子都打点好了,快把马车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