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远学堂门外炮仗的硝烟味还未散尽,墙内已经传来朗朗读书声。
外头围着的村民莫名就起了敬畏之心,情不自禁放轻手脚散开,压抑着美好憧憬低声交头接耳。
学堂的事有余先生做主,杨家人不会插手置啄,帮着清扫完门外的脏乱也跟着人流散了。
柳氏眼珠子一转,见学堂临近鱼塘那里汪四郎乐呵呵的探头探脑,便颠颠的找李长贵讨要了剩余的鞭炮,丢给汪四郎,“余先生规矩大,那些文人又讲究什么‘清雅’还是啥‘清静’的,这些鞭炮大钱买的别浪费,你拿去鱼塘那边玩。”
鱼塘“开张”没有什么大动作,柳氏倒是物尽其用。
前头杨家人听了暗笑,汪四郎倒是高兴的诶了一声,捧着鞭炮就往鱼塘那里回转。
不一会儿就传来噼啪炮仗声响,夹杂着谢大娘的笑骂,更高的是谢大娘家几个孩子的尖笑声。
杨彩芽回头看过去,就见几个孩子又想凑近汪四郎身边,又怕炮仗烧到自己,边躲边笑好不欢乐。
流离失所后晦涩的一张张小脸,终于露出该有的稚嫩笑容。
明亮得比冬日阳光还要暖人心。
就连面带疲色的谢大娘也露出了开怀的笑,杨彩芽看一眼玩心大起的汪四郎,忍俊不禁,嘴角微微不自觉跟着扬起。
村东面的热闹过去,杨家隔壁的新居渐渐收尾。
这天白叔跟着匠人工头看过一圈新居,出了屋子才发现,天空已经飘下薄薄的细雪。
南地的雪不像北地那样来势汹汹,零零落落夹着雨水,落了半天地上不过一层转眼就化的薄冰。
白叔搓着手进了上房,见玉娘小脸被炭盆烤的红扑扑,笑着逗着玉娘说了两句话,将手靠在炭盆上笑道,“今年的雪倒是比去年来得晚了些。看这样子,恐怕要进了腊月雪势才会大起来。到时候新居盖好,我们正好搬过去,也省得再烧炭盆。”
后世时气候变化剧烈,江南一带入冬偶尔才有一两场大雪,稀罕的很,大讯朝的江南还未受严重气候污染,冬季落雪并不稀奇。
又比北地多了份湿冷,决定盖新房时杨彩芽大笔一挥,果断给各屋添了大炕——后世南方冬天不供暖气,让多少南方人竞折腰,来了这里她必须豪一把,虽实现不了吹着暖气吃冰棒,好歹能坐上热炕头。
南地不兴砌炕,曹卓的职责敏/感,否则她巴不得苏州府那几处新房也都弄上大炕好过冬,要不是顾忌着不要太“特立独行”,入乡随俗的好,比起西红柿她更想推广大炕。
天生畏寒的杨彩芽听白叔说到这里,不禁扼腕。
其他人倒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天气,围着炭盆有说有笑。
杨彩芽正默默盘算着将来要用上火墙地暖,外头就传来叫门声。
都说风雪来客,顶着细雪上门的,却是县衙的衙役。
来人正是王超特意引见过的那位衙役,那衙役进门喝了口热茶,和杨家人寒暄几句,便冲杨彩芽笑道,“我来是请杨二姑娘去县衙一趟,我们县令大人有公事找杨二姑娘商量。”
若是食肆,衙役会改口说是义父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