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天,给杨家挖鱼塘的匠人就遇到了阻力。
先是村里几户闲汉有事没事就去鱼塘那里转悠,不仅拉着匠人东拉西扯妨碍挖鱼塘进度,还总带些外村的泼皮混赖的人一起,照着三餐去和匠人们“闲聊”,自己带着酒坛子喝高了就在挖了大半的鱼塘里追打笑闹,把个施工地弄得狼藉不堪,导致匠人进度受阻,不得不延长干活的时间。
那匠人的头目也不是个傻的,打听出来这些人和村长家走得近,想了想也不敢得罪人,打算先看看情况再看要不要报给主家听。
还不等匠人头目拿定主意,就有村民抱怨这些匠人拖延工时,做活做得晚了影响临近人家休息。
匠人头目气得肝疼——他们就算每天多做了点时间,最迟不过是晚饭时段,哪里就能扰了别人休息!
只是还不等头目理论,村长就带着里正李长贵到挖鱼塘的地头巡视,美其名曰为村民解决烦扰,实则鸡蛋里挑骨头百般挑剔,扣着匠人不让他们继续做活。
李长贵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跟村长走这一趟,此时看村长这副做派,再想到白叔前两天跟他说过的话,瞅了个空就去杨家报信。
之前鱼塘那些闲汉泼皮闹的动静不小,杨家怎么会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不过是故意不理睬罢了。
听李长贵说村长终于自己出动了,杨彩芽嘴角微勾,目露讥诮。
这是明着说不通,打算暗地里动手脚,让他们主动把鱼塘的生意干股送上?——村长在青山村就是最大的官儿,他有心不让人在青山村地界做活,就算地契在杨家手上,他也能以村民的“利益”做由头,使绊子阻扰,这事就是放到县衙去,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村长还是族长,自然有那么些“忠心”的族人愿意替他出头做场面。
任你杨家能拖就尽管拖下去,要么无止境的拖延工程,要么就趁早和村长合作。
她也知道村长为何这么有恃无恐。
李二郎和张寡妇暗地里的那些勾当,不说没成事,就说捏在曹卓手上的供词,也只能暗地里拿捏住李二郎,不能闹到明面上来,要是李二郎满嘴喷粪,把他对杨彩芽和翠花、许巧儿起的歪心思抖出来,到底在名声上是女儿家吃亏。
她知道村长知其一不知其二,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不过她可不会冒险和村长直接撕破脸。
别说村长和李二郎这种蠢货还不够格让她自己出面,就说她和翠花都定了亲,她可懒得节外生枝,去直面这些污糟事。
村长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
是时候提醒下村长,即便曹卓不在县衙了,她们杨家背后也不是没人的!
杨彩芽在心里冷笑,折身进内室拿了封早就写好的信,交给李长贵,“这事我们家就装作不知道,还得麻烦李三叔帮个忙,找个人把这信送给我义母。”
一听信是给县令夫人的,李长贵眼睛一亮,已是猜到杨彩芽要做什么,立时笑呵呵的接过信,冲杨彩芽了然笑道,“放心,我让我家大小子送去,一定亲自交到县令夫人手上。我去挖鱼塘的地界儿,好好‘陪着’李村长。”
杨家和李家如今是姻亲,村长是看准了李长贵不好偏帮,才拉上李长贵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