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又见绣春刀

柳氏听着心里泛酸,转念想到自家食肆卖几碟生煎包子也有这个数儿,这才放下没做成雨衣生意的遗憾,笑着说起家里农务和生意。

林烟烟接口道,“这么说彩芽说的喜果已经都种下去了?这西红柿的新名字倒也古怪的很,也就彩芽能想得到。青山上那些野果让彩芽酿了果酒,等酿成了我给大家各送一坛子过去。还有我们院子的桂花,全都打了下来收着,彩芽打算要做桂花酿,留着冬至卖。吴婶婶,柳婶婶,你们是怎么教养彩芽的,她的那些点子就是让我跟她看一样多的书,我也想不出来。”

桂花酿在后世江浙一带,曾经是冬至必不可少的饮品之一,因度数低小孩子也能喝,到杨彩芽穿过来的时候,已经少有大工厂在做,都是些当地的小作坊或是家酿的,在某大型购物网站上还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的难求饮品。

找了徐记酒肆的徐大娘一打听,大讯朝的江南道还没有哪家酒铺正经拿桂花酿酒的,有也是大户人家闲着无事自家存一些,口味做法自然比不得杨彩芽后世所知。

这才起了开桂花酿先河的心思,只等着冬至推出,再给铺子搞一次噱头。

林家寨大院围绕的层层叠叠的桂花树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听林烟烟说起,吴氏和柳氏了然,见其他人好奇看过,便围在一起讲起自家酿酒的渊源。

说说笑笑间,游船已经打了个转儿调头,两艘游船甲板的正中宽敞处已经摆好条桌,除了大郎外,几个孩子跟着女眷一条船,男眷一条船分头落座,船家领着厨娘帮工流水似的将碗碟端上条桌,又上了酒水,才留下个服侍的听命,退下甲板进船舱自去吃午饭。

大郎正告诉白叔哪条鱼是他钓的,抬头就见对坐的二狗皱眉看向自己后方。

游船再次驶过县衙后门的河段,大郎顺着二狗的视线回头看去,就见刚才岸边瞌睡的人正在岸边,不停冲着游船招手。

那人满脸胡须,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视线越过男眷的游船,直直落在女眷的游船上。

长臂挥舞间,腰侧佩刀上的黑布又松了几分,露出一小段刀身,青黑的刀鞘纹路映着水光泛出沉沉光泽。

白叔一愣,随即瞳孔猛地一缩——那刀鞘纹路他再熟悉不过,当年他依照杨彩芽的交待进京寻锦衣卫送信时,就仔细听杨彩芽描述过这样的刀鞘花纹。

没想到,居然能在远离京城几千里的江南道再次见到绣春刀。

饶是他所知不多,却也知道锦衣卫不可能这样大喇喇的出现在非京城的外地。

白叔倏然起身,倚着围栏招呼杨彩芽,“彩芽!”多的话却不知该不该说。

杨彩芽循声看过来,越过白叔肩头就看见岸边招手的高头大汉,见那人嘴角微扬带得腮边大胡子挤上脸颊,五官越加难以辨认,那双泛着精光的双眼中却难掩笑意——全然一副遇见熟人的热切模样。

她眉头才皱起,身边翠花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有一丝颤抖,“彩芽!是那个人!是,是卢大人!”

卢大人?卢午阳!

杨彩芽一怔,就见白叔在腰间按了按微微颔首,再细看过去,她也认出了那人腰间的绣春刀。

翠花已经顺着两艘游船相接的踏板,走到靠河岸那面的男眷游船上,倚在围栏上扬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成了这副邋遢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