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娘的语气满是喜意?
大郎暗暗疑惑,略作收拾忙进了上房厅堂,一见余先生主仆的模样,唬得连见礼都完了。
听翠花快言快语讲过余先生主仆惨遭不轨流民打劫的惨剧后,大郎首先想到的也是余先生主仆第一次来自家时,在林家寨摔成猪头的乌龙,小嘴角不由十分没有礼貌的抽了抽。
余先生举着包成粽子的手捋了捋稀稀拉拉的胡须,笑呵呵的不以为意,招手让大郎上前,细细问他这段时间的功课,顺带拉着余然做对比,足足考校了小半个时辰的功课。
白叔虽听不懂,但看余先生边听儿子答话,边老脸含笑赞赏的点头,也知自家儿子学的还不错,忙殷情的起身替余先生续茶,又拉着余然和大郎坐到一起,挑了两盘装满糕点的盘子给两个孩子。
余然答了半天的功课,好容易愈合的嘴角又裂开个小口,又不好拒绝白叔好意,只得暗暗嘶气,小口口吃着糕点。
这两主仆学问如何先不论,这生活自理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
杨彩芽看得又无奈又好笑,愈加坚定心中想法,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家里新买的那块靠林地的地,我想盖成大开大敞的学堂式院落。不拘是林家寨的人,还是青山村或是附近村落的,只要愿意读书识字的都可以来。至于束脩……乡野村庄,能出得起钱读书的都去了镇上书院,余下的都是家无余钱,供养不起的。我也不打算白开放学堂,来读书的人家出几个人帮着照顾学堂伙食,来上学的孩童也得自力更生,自己负责洒扫。”
“也不求学堂能办得如何风光,只求让那些想求学的孩子能认几个字,往后能否有出息全看个人努力和造化。余先生,您要是愿意,我想请您做学堂的老师。杨家另给您出一份束脩,还有您和余然的四季衣裳。本来我还想着问过您之后的行程再提此事,如今……您不如讲讲课,权当打发时间,启蒙孩童吧。”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余先生您老一把骨头看着都快散架了,旧伤刚好出去游玩,回来又是一身更严重的新伤,还是别再到处游历老实呆着,好歹能掉掉书袋子干,顺带赚点医药费。
这话说得倒是不拿他当外人。
小丫头机灵的很,还状似无意的点明林家寨的也要来学堂读书,这是变相让他履行当初的承诺——若有一天林家寨有条件了,他愿意教那帮山民读书识字。
他不是无信之人,这事好说。
况且……这次出外游历了近两个月,沿途收获的可不光是江南风光,他冷眼旁观淮南道、江南道的官场动静,倒是有趣的很!
余先生想着呵呵笑起来,忍着脸上青肿哼哼道,“那我就等着学堂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