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寡妇的猪圈鸡鸭窝就得挪地方,村长婆娘斗完了外人,就和张寡妇关起门来斗,大有要把张寡妇这些牲畜“嫁妆”占为己有的架势。
按理夫家侵占媳妇嫁妆是要招人诟病的,偏偏事主是正处在风口浪尖的张寡妇和村长家,看热闹的多,出面帮着理论的少。
听着村西面远远传来的喧哗声,再看柳氏这副当看戏似的八卦模样,可想而知村内风向如何。
杨彩芽听罢微微挑眉——原以为把张寡妇送进村长家就够村长一家喝一壶的了,没想到人心不足,大有不愿让张寡妇好过的人在!
见杨彩芽兴味索然,柳氏又啧啧说道了两句,换了个和自家有关的话题,“彩芽,你看长贵媳妇家这两天热闹的!我们是不是也摆两桌酒,好好招待招待那些上门道喜的人?”
他们家和李长贵家不同,一不是李氏族人,二是外来户,白叔能得个保长的村官,瞎子也看得出是因为自家和曹家关系不一般。
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杨彩芽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想法点明,别有深意的交待道,“李三叔家的村官是失而复得,他们在村里人缘又好,怎样庆祝都不为过。至于我们家……还是低调些的好,白叔这个保长的位置也不是随便坐的,还是踏实做事,以后能为村里做出点实事才是正经。到时候二婶想怎么高调都行。”
柳氏其实就是想显摆显摆,闻言不由有些赫然,忙正色保证不行差踏错,收了木盆棒槌,笑嘻嘻凑到杨彩芽身边,“你这写了半上午了,是在写些什么?”
村里事情落定,要做的东西交给了李广余两兄弟,手上针线活也忙完了,过两天就是中元节,杨彩芽干脆给食肆送了个信,等家里粮食收回来,过完中元节再回食肆。
杨彩芽正在写礼单,仔细将写好的中秋节礼报给柳氏听,问道,“这些都是给李大爷家的。我打算买齐了就雇个脚夫帮着送去。二婶,您要不要也给家里备一份?”
李大爷和李大娘对她们有收留照顾之恩,一年三节的节礼是一定要送的,从江南道到华云镇路途遥远,中元节备中秋节礼,送到华云镇正好能赶上。
而柳氏娘家还有个弟弟弟媳和子侄,自柳氏嫁到官里村就鲜少来往,当初柳氏回娘家说了要随白叔来江南的事时,她那被小气吧啦的弟媳管得死死的弟弟非但没有不舍,连半毛路费都没给,向来狗眼看人低的弟媳更是说了不少风凉话,等着看她背井离乡有什么好下场。
柳氏想到弟弟就窝火,再想到弟媳的嘴脸冷哼连连,精神一振眼睛放光道,“彩芽,你也给我娘家送一份!照着给李叔家的减一半就行!”
既能打她弟媳的脸,显摆一下自己现在过得好,又不送太好太多,让那小心眼的弟媳自己犯嘀咕去!
杨彩芽心领神会,想了想,提笔又写了一份礼单念给柳氏听。
吃食特产照着送给李大爷家的减半,布匹则换成了大半廉价的粗布,只多加了一匹江南有名的杭绸,另外添了一份给小孩子的纸墨——这两样就足以抵其他节礼的价值,收礼的人看了,要么觉得柳氏过得极好,手里闲钱不少,要么猜测柳氏是在娘家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柳氏那满肚子心眼的小家子气弟媳还不得想得抓心挠肺?
柳氏一想到弟媳收到礼后的精彩面色,就止不住哈哈大笑。
杨彩芽抿着嘴笑,将两份礼单都交给柳氏,让她托人置办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