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曹家摆设,曹卓买礼物给她从不手软,可见那两份私产就算比不上云来酒楼,也不可轻视!
她原先觉得自家敲诈了杨府和单府一笔已经是土豪了,没想到真土豪就坐在她对面!
杨彩芽难掩愕然,思绪越加纷杂的同时,只觉得发间步摇簪和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重若千斤。
目光不由落在书案后的墙面上,上头挂着她送给曹卓的那副画卷。
二人初识在山风湖时,一个是日子过得苦哈哈的哑巴,一个是靠着曹意曦庇护的傻子。
而如今,世事变幻物是人非,一个挣脱了旧日束缚,一个已成了替定国公暗中办事的能吏。
纷乱念头闪过,杨彩芽轻轻吁了一口气,看向画卷的目光溢出笑意——无论如何,他们的小生活里人事再纷杂,日子总是越过越好不是?
她这边心绪起起伏伏,曹卓打量着她的神色亦是轻轻吁了一口气,不欲再多谈和定国公府有关的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有空,不如再画一副画卷给我?这幅画里只有我和山风,太孤单了些,不如下次也把你画进去?到时候我就收在县衙差房里,我……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两眼?”
噗,是要加上她画成一幅闲看风景的全家福么?
一男一女一马,这种怪腔怪调的画卷要是被外人看去了又是一番麻烦。
杨彩芽脑补了一下构图,面色古怪的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曹卓这个要求。
曹卓不以为杵,也不勉强她,冲她手中衣料挑了挑下巴,疑惑道,“媳妇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衣裳不像衣裳,裤子不像裤子的。”
她跟吴氏翠花说要留在家里几天,除了盯着村长家动静,明面上的理由就是要做针线——雨季快要到了,家里白叔要下地,大郎要上学,曹卓身为县尉还要风里雨里的看堤坝,她就打算做几套雨衣出来。
用油布裁成直缀的样式,内里再加一层柔软的细葛布,省得油布又硬又粗的磨皮肤,又在袖口和裤口加了抽绳能收紧,这样直缀似的连体雨衣包手包脚的,比蓑衣好用多了。
杨彩芽抖着半成品细细解释给曹卓听,语气有小小的得意,“你看,这样穿上一包,风雨再大里头的衣裳也不会淋湿,行动也方便。”
连体雨衣在后世常见,落在曹卓眼中不由想到杨家那辆花里胡哨的马车,憋着笑附和,心头又因着杨彩芽的心意一阵阵发暖,一张俊脸憋笑憋得泛红,眼底却流淌着柔若春水的温柔,各式情绪交杂,表情就显得有几分古怪。
杨彩芽只当他不识货,拿起针线继续赶制,还不忘瞪憋笑的曹卓一眼。
曹卓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他怀中玉娘却是扁了嘴,似乎不满两人只顾着说话不陪她玩,瞪着小短腿在曹卓怀中拱来拱去,举着印章就往曹卓脸上戳,想要拉回曹卓的注意力。
小短手一偏,捏着的印章就戳进了曹卓大笑的嘴中。
曹卓一噎,满脸哭笑不得。
杨彩芽见状笑弯了腰。
墙外渐渐传来一阵嘈杂声,当先走在前头的白叔亦是笑弯了眉眼。
再看身后跟着的权氏几人满脸喜色,就知祠堂那头十分顺遂。
杨彩芽抱着玉娘,和曹卓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