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曹家上房,权氏坐在床前替曹卓整理要带去差房的换洗衣物,嘴角亦是翕合半晌,只觉得心烦意乱,沉吟着试探道,“阿卓,你和彩芽是怎么回事儿?巧儿跟你前后脚回来,她这半下午在镇上,真是去给娘买见面礼去了?她是不是去衙门找你了?”
许巧儿一得小权氏暗示,就将下午新买的首饰分了一份送给权氏,圆了小权氏所说的买见面礼的说法。
<cmreadtype='page-split'num='2'/>许巧儿没提去食肆的事,曹卓便也没多说。
有小权氏在,即便他挑破,她们母女也有一百种说辞圆场,不如留着让吴氏她们自和杨家人通气。
“她没去衙门找我,不过……”曹卓闻言放下手中书册,转头看向床边,笑着将许巧儿揪着杨彩芽闹腾的事说了,反问道,“娘,我知道您念着旧情,当初又顾着我的差事,才耐着性子借住在许家。您的脾性我了解,我倒是从没担心您真会在许家吃什么亏。只是这回我看您对姨母表妹的态度……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儿子不才,却也不是不会想事的。表妹那样子,我就是还是个傻子,也猜得到她和姨母意欲为何。”
原来许巧儿还找上了杨记食肆!
许巧儿办的这叫什么事儿!
到底是凭着什么身份立场,不管不顾就找上杨家,找上彩芽的!
权氏扶额哀叹,心中暗道:怪不得儿子突然说起什么义兄妹的话,她没会错意,儿子这是全力维护彩芽和杨家,防着小权氏和巧儿没事搅事呢!不枉费她帮着儿子圆话,只是儿子这事也处理不太地道……
“阿卓,许家的事你别管。你只要知道娘没有和他们亲上加亲的心思就行。”权氏快手快脚收拾好包裹,起身坐到曹卓对面,正色问道,“娘只问你,你和彩芽是怎么回事儿?你真将她当妹妹看?娘知道你一心都在差事上,娘也由着你打拼。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如今你的病也大好了,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这心里到底有没有打算?你好歹跟娘透个底,娘答应你,不会胡乱插手你的事,但你也要叫娘心里有底好安下心来。”
权氏和杨彩芽的疑虑一样——不管义兄妹名分真假,放出话了就不是那么好收回的了。
而于曹卓教养一事之上,权氏既是慈母也是严母,讲究循序渐进谆谆善诱,从不强加长辈想法,不倚老卖老拘束曹卓。
权氏寡母艰辛,外人不知道,曹卓却是深有体会。
“娘,我没跟您提成家之事,一来确实是以差事为首要,二来守孝一说并非做样子,至少……我想能守满两年。”曹卓心中暗暗长叹,没有正面回答权氏的问题,而是转口沉声道,“杨家能有今天,内里艰难只怕比我们家更甚。如今杨家根基未稳,家业刚刚起步,哪里都离不开彩芽。我说句对吴婶子和白叔他们不敬的话,要是没有彩芽在家里话事做主,杨家这一家老小虽不至于过得比在官里村差,却是难有大起色。”
“彩芽是个聪敏能干的,她带着杨家人走到现在,又是安家落户又是买田做生意,图的可不是眼前的温饱,而是杨家的将来。您只看她和杨家人是如何重视大郎学业庶务的,就能窥探一二。杨家半农半商起家,彩芽可不是目光短浅,只愿止步于此的人。杨家改换门庭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大郎身上。大郎自己要争气是其一,杨家也要有底气和财力则是其二。彩芽……先是杨家的一家之主,才是外人眼中的杨家二姑娘、相熟长辈眼中的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