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芽方才一番劳作亦是觉得神清气爽,含笑打量虎子几眼,点头道,“看虎子哥几个神采奕奕的,我也算没白找烟烟姐要人。你们跟着白叔忙过这几天,等到七夕的时候都来镇上食肆,我替白叔做东,请你们吃顿好的,趁着过节也松乏松乏。”
虎子笑着应下,收好水盆手巾也不多耽搁,先回地里干活。
杨家马车停在村口,白叔送杨彩芽出五里村,远远瞥见二狗的身影转进五里村大道,便和杨彩芽提议道,“这铺子多开了一间,家里做活的人也多了起来,我看还得再添置一辆马车才好。彩芽,我看让二狗直接买一辆倒也便利,以后就专门给零嘴铺用作拉货的车。”
杨彩芽正有此意,闻言点头应下,让白叔不必多送自回地里,自己往村口走去。
马车驶动,二狗赶车驶向青山镇,等驶上官道道路平整好走后,便偏头冲着车厢,将柳氏交待的话说了。
权氏的妹妹和外甥女?
是之前权氏借住苏州府的那位妹妹?
这不年不节的,权氏搬出苏州府才短短一个多月,怎么这个时候专程跑来探望?
杨彩芽颇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想,只当权氏和她妹妹感情好,便转口说起买马车的事。
钱是杨家出的,买来的车属于零嘴铺,二狗自然没有异议,等将马车托管在大车店,目送杨彩芽走向南北坊,便挑了间车马行进去,高声道,“伙计,挑几辆大车给我看看。”
杨记食肆雅间内,许巧儿亦是高声道,“杨二姑娘这是什么表情?!还不信我的话不成?我姨母带着表哥刚回苏州府时,可是在我家住了一年有余!苏州府许记绸缎行听过没有?那就是我家!我家在苏州府可是叫得上名号的大商户!就是我姨母和表哥,也没少穿我家出的精美成衣!”
说到这里忽然扬起娟帕,捏着娟帕两角挡在脸前把玩,一双细长眼睛越过娟帕,挑着眉头笑看着翠花,放柔声线娇声道,“我娘可是专门给我请了针线师父,教导我女红。姨母偶尔不得闲,我守约表哥的好些家常衣裳,都是我帮着姨母缝制的呢。看杨二姑娘这副模样……做粗活想来是一把好手,拿菜刀应该比拿针线来得顺手吧?”
说完自顾自咯咯娇笑起来,捏着帕子满眼鄙夷。
翠花抬手按了按嘴角,听她话中内容和曹家境况对得上,自然相信没人会无聊到来冒充曹卓表妹,却是满心无语——阿卓哥这位表妹是不是有病?一进来就自说自话一通,也不知道鬼扯这些有的没的,是想干嘛。
面上只得干笑道,“听姑娘一番话,我自然信姑娘是阿卓哥的表妹。这镇上上赶着巴结阿卓哥的不少,见着阿卓哥丢香包手帕的姑娘也不少,倒是不至于有人为了攀关系,假扮阿卓哥亲戚的。姑娘这说了一大通,我没明白姑娘除了表明身份,意欲为何?哦对了,我不是你嘴里的杨二姑娘。我在杨家大房行长,外人喊一声杨大姑娘,亲友邻里就叫我翠花。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许巧儿听到前半段鼻子冷哼数声:这乡下女人还真不矜持,居然对着守约表哥乱献殷情!
听到后半段却是一愣,对着翠花的挑剔得意神色敛去,只觉得方才一番作为犹如一拳打进棉花里——非但针对错了人,还半点震慑效果也无。